万里飞雪,冷风如刀。
北境城的一间瓦舍内,围满了男女老少。
只见一名老者,身着灰布长袍,拿着编织竹条,一边敲打一边朗声唱到:“遥望东城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铁骑西城滚滚来,归时已是艳阳天……”
“好!”
“赏!”
“……”
“父亲,这老爷爷唱的是什么意思呀?”台下一小女孩眨巴着眼睛,好奇问道。
“这呀,说的是我们北境军不畏强敌,征战四方的故事……”
男子一边解释一边朝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继续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突然间,“嘎吱”一声,一名瘦小枯干,身长不足六尺的男子推门而入,寒风,很快就冲进了屋内,周围的人群慌忙紧了紧衣服,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男子置若罔闻,径直朝着楼上快步走去。
二楼的一处雅间内,摆放着三张桌椅,上面细致地雕刻了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所独有的细腻温婉。
此刻,正有一妖娆女子俯首案边,在那宣纸上笔走龙蛇。
“小鼠,如此着急忙慌的,所谓何事?”
“三姑娘,王爷急召!”
回话的正是刚才推门而入的矮小男子,他将头深深的埋在胸前,不敢正眼打量。
“哦?!看样子,有些宵小忘记了疼痛,又开始蹦跶了!”
女子黛眉微蹙,语气轻蔑,手中的毛笔轻轻放下。
男子见状,立刻捧起案边的血红色大衣,恭敬地站到了一侧,眼神却不经意间瞟到了案桌上的四个大字——马踏中原!
“嘶!三姑娘莫不是要……”愣神间,女子已然出了房门。
与此同时,北境城外的北山脚下。
一老一少,正在漫天飞雪的世界里走着,老者麻布蓑衣,身体佝偻,独臂藏于袖内,少者身形修长,单薄的青衣后面背负着一柄长剑,眉宇间带着逼人的杀气。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站定在一处木屋旁,其身后的足印绵延数十里开外,若是有人仔细观察,定会惊愕地发现足印间的距离竟然出奇的一致。
“二公子,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呢?!现如今,四国兵马蠢蠢欲动,极尽挑拨之能事,你身为北境国唯一嫡子,又如何独善其身,不该也不能啊!”
“师傅,世间如何乱,关我何事?!我早已不是那北境国的小少爷了。”
少年目光冷峻,语气淡漠,一身青衣被寒风刮得呼呼作响。
十二年前,北境王——萧山海马踏四方,铁骑所过之处无不俯首称臣,可天不遂人愿,正当他意气风发,准备一举攻下剩余三国时,不料有人集结众多江湖高手偷袭北境城,导致其妻被活抓,当场自刎。
此后,萧山海偃旗息鼓,多少年间再不曾发兵一卒,而他也因此对父亲恨之入骨,不多久便随着师傅出走极寒之地——北山。
那年,他才八岁!
“唉!”
老者一声叹息,转身进了木屋喝起酒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冷月已经高挂,远处的黑暗中时不时地传出兽鸣,令人心悸。
忽然间,健马长嘶,蹄声骤起,兽叫戛然而止。
木屋内已然酣睡的老者,顿时翻身而起,来到窗边驻足而望,看着在夜色下疾驰而去的少年,口中喃喃自语道:“命里有时终须有……!”
北境王府的会客大厅内,此刻灯火点点,坐满了一众人等,交头接耳。
“各位将军,今早有细作来报,那中原国近日在边境交界处不断挑衅滋事,不知诸位有何看法?”首座上的萧山海,身披银色战甲,目光如炬。
“他娘的,一个四面受敌的小小中原,当年被打得抱头鼠窜,现如今长脾气了?!”一满面虬髯的大汉,闻声暴起,直接破口大骂道。
“父亲,中原国敢搞小动作,无非就是断定您不敢出兵,只要您一声令下,女儿只需率领三万铁骑,定当踏平那弹丸之地!”
“嘶。”
众将领暗暗心惊,纷纷用余光瞥向那首座上的男子。自十二年前那事之后,无人敢在萧王面前提起出兵,现如今也只有三姑娘敢冒大不违了。
一瞬间,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半晌过后,一直沉默的萧山海缓缓开口道:“先查明事情缘由,再议出兵之事!都散了吧。”
众人听闻,不敢再言,纷纷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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