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果子喽,老张家的不骗人……”,古镇喧嚣,老张又叫。风清嘴角轻扯,眉头挑起一抹玩味。
“糖人老匠,在此打烊,惟愿君郎,上前品尝。”李二爷说唱着,嘴角大咧咧的,眉毛要飞到天上去了,双手翻转着手中活计。
在云野镇,吹拉弹唱还是常事,胡说八道亦是十分寻常的,风清却不甚在意,上前拿起一个糖人,张嘴便咬。
“嘶!”风清烫得一哆嗦,嘴里嚷嚷道:“老头儿,你这也忒烫了,也就我勉为其难愿意品尝一下了。”
李二爷动作不变,咧咧道:“你这小子,今年有15了吧,还是如此不稳重啊,老风头走了,确也该我这个名不其实的伯伯管教你了,话说……”,说话间,老头的山羊胡一抖一抖的。
李二爷不见小子动静,却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啊,“呼呼……噜”,少年之瞌睡随叫随到。
是梦。
风清揉揉眼,打了个哈欠,或许在梦里这样有些奇怪,他坐在黑色虚空之中,似又不似暗夜星河,虚空之荧光,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
风清知道这是梦,这种梦境从小至大便没断过,今日之梦却有些不同,荧光汇聚,布成白书。风清瞪大眼睛,感到新奇,心念一动,那白书便浮到眼前。
手指一掀,冥冥中一股力传来,他不由自主闭上双眼,一道浑厚之音传来。
“大彻年间,皇帝昏庸无能,求仙问道,上不治国,下不利民,中有贪官作祟,天下亡灵无数,生灵涂炭,玄灵降世,天下方平。”
“何为玄灵?”风清喃喃道。
“道之成者,天之降者,即为玄灵。”
听了这话,不知怎的,风清脑中一阵钝痛,大叫:“玄灵!”
“啊!”真痛,风清清醒过来了,抬头便是一面黑锅,和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儿。
老头儿眼含薄怒:“风清!”,看了一眼围的人,深感丢人丢大发了。
一老一少走在小道上,落日的晚霞在小道上洒满金光,两人在余晖中骂骂咧咧,霞光追随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
二人回到了家中,庭院镶嵌在东坊街道上,中有一棵玄都花树,阳春白雪,三月初春,落英缤纷。
李二爷虽是糖人工匠,却生性最厌吃糖,院中甜香弥漫,自有一些不得劲儿。
“小子!今天晚饭你包了啊!”李二爷摇头晃脑,说着便去呼呼大睡了。风清嘴角一撇,得了,手上却十分麻利。
二刻后,床上的李二爷鼻子耸动,心里就知道胃里的馋虫又被勾出来了,只能在心里叹口气,小子别的不说,厨艺却十分了得。
吃饭间,风清:“老头儿,你在镇中生活了一辈子了,就没想过出去吗?”
李二爷砸了砸嘴,道:“事到如今,不得不告诉你了。”
风清眼睛一亮,终于要说了吗,心脏一敲一敲的,像雨夜中经受不住风雨的散发着甜香的沉甸甸的梅子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亲吻大地。
李二爷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神情严肃,突然嘴一歪,做了个鬼脸,边大叫边跑:“有个少年叫风清,常被人耍不机灵!”
风清石化在原地,咬牙切齿:“老头儿!”,这老头,每次一问这个问题,都给我插科打浑。
玄都树震了震,两三只野鸟飞向远处,似乎也在向往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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