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瓜果贵,北漠无相干。虽无金樽酒,但得子母粥。遥做山中王,不图中原地。自在若如我,平生自享乐。”不知是何时从哪传出来的民谣,在北漠这片荒芜的地方传的沸沸扬扬,虽然初听上去也能习得几分漠北族人的好爽,但若是长久念得却也使人徒增悲伤。
而这时念着这民谣的是一位少年,披着的兽皮披风已碎得分不出形状,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却矮小的像个侏儒,杵在舀无边际的沙漠之中更是渺小。从小生活在北漠的他自小便听惯了老人们说的“千万不要在沙漠独行,那里就像是米诺陶诺斯的迷宫一样,一进去便会迷失在里面,直到成为怪物们的晚餐。”想到这,少年不禁的腿一软,摔倒在地,连那句稍许能壮胆的民谣也憋不出半个字来了。
跪坐在地上,少年不禁自怨起来:“早知如此,便放跑那几只羊了,大不了也就饿上几天罢了。现如今,倒真要填饱肚子了,虽然不是自己的。只可惜了我那老父亲了,本就失了羊,又要失了儿子,这如何了得。如何了得,既然还没死,也总不能就这么等着帮怪物饱肚。”抱着还有生还的一丝希望,那少年又拄杖行走起来。可这北漠之北更是荒凉,除了遍地黄沙,哪有什么地标方向可寻,更别说活物,当真是绝境了。
正自迷茫,忽然少年见到远处一缕孤烟直上,望去似是有营地。“难道说天无绝人之路?”少年顿时喜悦涌上心头,也顾不得什么疲劳,直冲冲的朝着人群驰去。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群人大多人高马大,披坚执锐,武装的十分威严,不像是北漠人。少年不敢靠近,却也不敢离开太远,只得悄悄躲在其中一个营帐后面。侧耳听得帐中有两人正交谈着什么。
其中一人声音尖锐,听起来十分令人不悦,那人说道:“李将军所要之物,我早已寻得,只是要想取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它就在地下的古墓中,可是这古墓之中却有着千万怪物啜饮过这宝物的能量,我数次派人寻它,没见过一个回来的。”
另一人则中气十足,浑然厚成:“依你所看,如何可得?”
这尖嗓子轻咳两声,悄声说道:“幸得将军今日莅临,承将军福泽,若是将军肯出小利,我相信不时,宝物便能双手奉上。”
这话却引的那将军大笑起来,“上国岂能少了你的好处,便速速寻来。”忽又勃然怒道:“若能完整交出,再有厚赏,倘耍花招,哼!更有厚礼相待!”
迫于那位将军的威气,尖嗓子话都说说不出来了,只听得几个响头磕的木板咣咣作响。随即便退了出来,向另一个营帐走去。少年听得宝物,也心痒痒的“不知是何种神器,竟有怪物守卫,还有人卖会卖了命的去寻,说不定能兴大北漠。”想到这,少年便不由得跟了过去,躲在营帐后旁听起来。
换了营帐,尖嗓子好似换了个人样的,学起那位将军的语气起来,恶狠狠地说道:“速度取出来,取出来,休要怠慢我。”几个人应了一声,便听见营帐里木板吱吱作响起来。不一会便没动静了。这时那尖嗓子又念到:“小宝贝啊,小宝贝,不知道你爷爷多大的福分寻得你这么个玩意,当真是‘遥做山中王,不图中原地’了。我去去便来,自有你们的福气。”说完便退了出去,回将军的营帐去了。听到尖嗓子远去,少年边悄咪咪从营帐窗口望进去,里面,跪着四个漠北族人,身体虽健硕,却从脸上见不到一丝神韵,似是被榨干的枯木一样,目光呆滞。见此情景,少年不由得怒火中烧,念道:“我族人岂是这种小人的玩物,真是可怜,更是可恨。我便要查查这两位是那路神仙,敢欺负到我族头上来了。”
正自愤恨,忽听得一声惨叫,是从将军营帐里发出声的,着实将少年惊了一跳。虽自幼生活艰苦加之怪物骚扰,但却从也没听过这般惨叫,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不由得便回到原来营帐后边,向内窥去。
只见当中躺着一人粗布滥裳,脸颊凹陷,肌肉蜷缩,皮包骨头,不见一丝生气,好似被吸血鬼吸干的僵尸一般。而旁边伫立一人手中拿着一颗椭圆形的翠绿色石头。那应当便是他们所说的宝贝了。站着的那人,穿着玄金重甲,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想是所称的将军。而躺着的那个则是尖嗓子了。那将军一脸厌恶,凶狠的朝那具僵尸踹了一脚,嗔怒道:“肖小之民,也敢与浩瀚国邦谈条件,这便是厚赏。”随即便踏出营帐,留下几名士兵收拾尸骨。
少年见此情状,吓得瞳孔打颤,不敢稍动,心想:“这遍是长辈们说的怪物了吧,比野兽还要凶残的东西。”正兀自害怕,突然一股暖流从脚下传来,低头一看竟是鲜红一片,凝着黄沙,似是阎罗一般,不由得惊呼一声。呼声正出,突现黄沙席卷,一声声恐怖的嚎叫从四面八方传来,隐约能见得一群怪物正从四周袭来。
“该死的蛮族,死也不让人安心,招的这群怪物。”将军一边斥骂,一边指挥部署起防线来。可是肉骨凡胎哪是这群怪物的对手,刚布置起的防线就如同一堆干草,那群怪物到哪便一溜烟的燃尽了,从东一直到西,又从西一直到东,只听得骨头脆响一片和不绝于耳的阵阵惨叫。
少年本欲逃跑,可哪里有路呢,既染其尘何能自洁。一只怪物,不一会就发现了躲起来的少年,一扑上去便把少年撕的血肉模糊,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如此死法倒还不如那尖嗓子呢,少年残存的意识刚想到这遍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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