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我听到身边有个人问到。艰难的睁开双眼,我看到身边围了一圈医生。同时感觉到鼻子上卡着一个什么东西,往下转动了一下眼睛,我看到了卡在鼻子上的氧气罩。我茫然的环顾了一遍围在我身边的人,看到一群人都目光关切的望着我,明白了刚才那句话也是对我说的。我努力点了点头。大脑里却一片空白。
“能记起来自己的名字吗?”对面的那个人再次问到。我打量了他一眼,慢慢记起来他是当初带我签订协议的那位袁医生。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了起来。一瞬间,记忆如潮水般向我汹涌扑来。我感觉头痛欲裂。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深深喘息了几口气。我将氧气罩拿了下来。
“我叫尤文化。”我艰难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感觉喉咙一阵发苦。
“没错,尤先生。您还记得四天前曾经答应过捐献心脏的事情吗?”
“记得。”我回答到。随着大脑慢慢清醒,我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只是还没有弄清楚为何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是这样的,尤先生。目前您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糟糕,由于大脑供氧不足导致身体各器官出现暂时性衰竭的次数越来越多。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各种突发性昏厥。所以,我们必须要在你目前还清醒的状态下向你确认一下关于心脏捐献的事情。”
袁医生顿了顿又继续说到:“尤文化先生,请问你是否仍然愿意在自己生命接近尾声的时候将心脏捐献给其他人?如果你仍然坚持这一想法,之前签订的各项协议及证明将继续有效,如果你现在要收回之前所做的决定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征求你的意见,所以请你务必在考虑清楚之后再回答我们。”
“我愿意!”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提高一些。为了让他更加了解我的回答,我用尽全力将右手举到他的眼前,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袁医生伸出双手将我的手轻轻捧在他的手掌心,慢慢放了回来。我感觉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摊开手掌一看,那是一个用蓝色的纸折的四叶草。
袁医生微笑的望着我,继续说道:“你在学校昏迷以后,有个小朋友一直从学校跟到医院,然后就一直在一楼的大厅等着。后来我们让他上来等,他却摇了摇头,然后他把这个给我,说是等你清醒后转交给你然后就走了。”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大外甥”王天宇那稚气而倔强的脸庞。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了上来。原来这个平时寡言少语的孩子竟然有如此心思细腻的一面。我紧紧闭上双眼,却还是感觉到这股暖流冲破泪腺从眼角渗了出来。
我能感觉到身下的床慢慢移动起来。眼前忽明忽暗,身边不时传来模糊不清的说话声而我的意识开始如滑入温水中的一片薄冰般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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