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4年，蓝星，沪上。
风很急
大雨将至
便利店内，明睿坐在窗边，用左手撑着脑袋。他脸上写满了红，右手握着半罐啤酒。
半小时前这是明睿第一次喝酒，半小时后是明睿第一次喝完一整箱酒。
一罐接一罐，明睿的酒没停过。同样，他脑海里的声音也没停过。
“律法已死”、“我们已不被需要了”
回望自己的前半生，少年天才，跳级高考，文科状元，拜师大家，参与《智能法》项目。这一步步走马观花看下来，多么意气风发，多么鲜衣怒马。可在《智能法》项目戛然而止后，一切都变了。
《智能法》项目不是失败，是沉默，是一枚石子投进水中没有任何声响，是煤炭进入黑夜没有踪迹。律法停止、部门重组、学者遣散、项目停滞，从这一切明睿知道，联邦放弃了他们。
世界不可能不需要律法，但律法确实已不被需要了。
看着老师还在四处联系朋友，同门还在积极完善项目。他们很忙，忙的不愿意停下来。他们又何尝不知道真相？但他们又何尝愿意知道真相呢？
但明睿累了，从父母失事后明睿便感到疲倦，直到现在，他是真的累了。
明睿——项目最年轻的学者，老师最喜爱的门生，说他累了。
“累了，便去休息吧。”
在安静中，明睿走完了他的送行会。
看着老师的脸庞。老师好似陡然从中年人变成了老年人。
回想起初见老师的那天，回想起最让明睿动容的那句话：“世界上最古老的三门学科，神学、医学和法学。神学解释过去，医学保障现在，法学规划未来。”
那现在，我们的未来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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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女，你好。”
“你好，我需要一份吃饭。”
“你好，靓女需要吃什么饭。”
“你好，靓女需要吃饭。”
“你好，靓女需要吃什么饭。”
“你好，靓女需要吃饭。”
“你好，。。。。。。”
这段对话在明睿背后持续了五分钟，明睿晃了晃头，酒这东西果然厉害，喝多了听别人说话都能听成复读。
明睿回过头，这好像不是复读。只见大白机器人鞠躬问：“你好，靓女需要吃什么饭。”
少女也鞠躬：“你好，靓女需要吃饭。”
这画面还在重复。
少女白色秀发齐肩，面容精美，虽说现在医学发达，人造美女盛行，但像这样水平的艺术品也算得上旷世名作了。少女穿着黑白相间机械风服饰，看起来像是漫展爱好者，主打的还是赛博机械风。这服饰透着金属光泽，并不是简易的塑料制品。如果是由特殊的合金制作的话，价格定然不匪。
玩二次元的果然是有钱又可爱。不过自己已经选了最偏的无人便利店，怎么还能遇到coser，这附近也有漫展吗？
只有自己这一位观众，她也能玩得这么投入，还真是敬业呢。不过自己这位观众也要走了。
“大白，给她点份鳗鱼饭。”这份饭算是明睿递出的退场票。大白通过身份识别在明睿账户扣取相应信用点。
表达完自己的意思之后明睿没有在意大白和少女接下来的话语，虽然只有两种声音，但对于此时此刻的明睿来说，还是太过嘈杂，他无心再处理多余的信息。
缓缓走出便利店外，明睿站在大街上。说是大街，用荒路形容更贴切。这家便利店是明睿特意找的沪上最偏远的，坐落在沪上郊外，人迹罕至，路过的野狗都比行人多。
路旁萧瑟的秋木像是脖子被套了绳索拼了命的往一边倒，摇晃的枝叶像是它们的求救信号。
这风太急了。
呼啸的风让人看不到方向，明睿迷茫了，他竟不知道该走向何处。
二十多年的人生，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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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如此昏昏沉沉的身体，明睿不知道走了多久。
听说呕吐能缓解醉酒，明睿选择尝试。
靠在树边进行醒酒活动的明睿心想：或许应该开车来的。
在自动驾驶早已普及多年的世界里不需要担心酒后驾车的问题。
这也是明睿为数不多缺少计划的时刻，以往明睿的生活充满了计划，但以后计划好像意义也不大了。
明睿笑了笑，自己以后的人生好像自由了。
看来快到市区了，在发现不远处在交谈的一群人后，明睿本能的做出了判断。
明睿停止了醒酒行为，他还是不允许自己在人前有失态行为。
那伙人身旁停着着机车，明睿没有试图尝试让他们带带自己，而是选择无声地从他们身旁走过。
“好心人，感谢你的鳗鱼饭。”
拦在明睿面前的身影，像是之前的那位机械少女。
“我看你状态不太好，需要我的帮忙吗？”
“感谢，不用了。”明睿勉强挤出一个只有自己能解读出的微笑。
明睿是臭脸综合征重症患者，每次他笑的时候别人都只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冷漠。
“美女，怎么你们认识？”关注到原本和自己聊的不错的美女走向了陌生的男人，为首的机车少年语气里透着不友好。
“认识，他请了美女鳗鱼饭。”少女开心的回答。
明睿感觉氛围不对，选择沉默不语。
“鳗鱼饭的事情以后再说，那你还要不要我们的精能了？”
“当然要啊。”少女回答完，转身安抚明睿，“不好意思，好心人。我有点事要做，如果你状态实在不好，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取完晶能，就马上带你回家。”
“快点啊，我的精能都等不及要出来了。”人群中一人大声说完得意的看着周围的伙伴，引起他们一阵淫笑。
“不好意思，真是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少女并未解读出他们的卑鄙。
看着少女单纯的样子，这少女也入戏太深了吧？如此罕见的傻白甜。
他们这说的明显不是一件事情啊！这少女说的更像是动漫里的某种道具。
而这伙人说的？
想到这，明睿将手伸向了口袋。
“快快快。”机车少年们骑上他们的坐骑，为首的还特意给少女留了个空位。
他们和她都露出了开心的样子，只是开心的事物不太一样。
“别跟他们走了，他们骗你的。他们根本没有你想要的晶能。”明睿拦住要上车的少女，挡在机车前面。
“别听他胡说，我们有你要的东西。一个醉汉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是啊是啊，大半夜醉醺醺的乱走能是啥好人？”
“......”
那伙人嘈杂地劝说少女，看着她疑惑的样子，明睿又开口道：“你让他们描述一下你要的东西，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明睿只能帮她到这了，如果少女还执意要玩这场Cosplay，那明睿也只能祝她玩得开心。
看着对峙的双方，少女有自己的考量。
少女被点通了，原本就明亮的大眼睛闪过光芒，对着那伙人询问晶能的信息。
“那我问你们，你们说的晶能是什么样子的啊？”
这群人哪懂得什么晶能，一时间哑口无言。
“是紫色的水晶。”短暂的沉默后，有人开始了猜题。
“笨蛋，晶能晶能，肯定是透明的水晶了。”
“我看未必，说是晶能肯定是诱导我们往水晶猜。反其道而行之，我觉得没准是一摊液体。”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大聪明的人给出了他的理解。
“我可去你奶奶的。”人群中充满了对这个推理的谩骂，显然这个推理连内部都没有通过。
“都不是哦。我要的晶能是米黄色的光团。看来你们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但还是很感谢你们的帮助。”少女说完对着他们弯腰致谢。
看着马上到手的这么可爱的少女就要这样飞走了，机车仔们气愤不已，看着明睿不怀好意的靠近，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明睿了解他们的意图，没有过多动作，仅仅用手举起机能枪对准他们的上空。
联邦对于枪支有严格的管辖条例，普通人无法携带枪支。像机能枪携带资格也是明睿通过严格审核，达到了联邦的标准获得的。
以机能枪对准斜上方，是开启正当防卫的预备动作。
明睿没有多说一句话，以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警告了他们。
机车那伙人看着明睿手中明晃晃的警告瞬间清醒，立马点头哈腰在致以最真诚的歉意后，如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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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明睿拒绝了少女背自己回家的决定请求，少女还是执意搀扶着明睿行走在沪上郊外。
天气愈冷，人们会储备粮食准备过冬，动物们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刺耳的狼叫，明睿不会这么快注意到周边闪着绿幽幽的光芒。
狼群出现了，一群在寒冷和饥饿交迫下准备袭击人类的野狼。
“小心。”明睿提醒少女，让她站在身后，然后强撑着身体，走上前，对着黑暗中的绿光举起机能枪。
小畜生，用这个对付你们绰绰有余。看着越逼越近的狼群，明睿不屑。
然而一阵晕头撞向，明睿又倒在了地上，机能枪也丢在了地上。
完蛋！这下机能枪再吊也没用了。
在明睿最后的意识残存时，他好像看到狼群中炸开一个刺眼的光芒，狼的残肢散落满地。
“大炮轰击？这一切是梦吗？是梦的话就赶快醒来吧。”这是明睿昏睡前的最后想法。
随着轰隆一声的雷鸣，磅礴的雨酝酿好久倾泻而出。
这场雨，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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