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故事,更是她的故事,当然最主要还是她,我只是她生活里的一道配菜,但因为有了她,我的生活朝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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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改革开放的大潮吹动着神州大地的南北西东,各行各业都在稳步发展,城市农村都换了新装,城市的高楼拔地而起,农村的土坯房也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换上了一座座崭新的砖瓦房,位于辽城最北的泡子镇也不甘落后……
八一年秋,高粱红了,谷穗儿黄了,玉米棒棒也迫不及待的想脱下外衣把自己饱满的颗粒展现给培养自己的老农看看包产到户的好处,老农们对待自己的田地比对待儿女都要细心,从春耕到播种,从施肥培土再到除草都照顾的无微不至,却把孩子们散放羊……
泡子镇与邻镇只有一条国道和一道防洪堤坝相隔,道南的邻镇除了一片荒山和破落不堪的几个荒村外几乎啥都没有,而坝北除了防护林外,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子母河贯穿东西……
相传泡子镇就因为这条河跟邻镇打的不可开交,差点出了人命,后来政府出面在国道修了一座便民桥,把子母河的水引到了邻村事情才得到平息,当然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只是耳听却没有目染……
“咩……咩……”
成群的绵羊在防护林里或卧或立,或是游走、或是张望、或是咀嚼,它们似乎在看天上的风云变换,又似在品味这世间百态……
“咋就要生了呢,不说还有几个月才会生的吗?”
一个脸上长满横丝肉的老太太在田间地头横眉立目的质问自己的儿子。
“前两天桔子有点高烧,我给她吃了点退烧药,我怀疑是吃了退烧药的原因……”
长相秀气,还有些书生气的男人跟自己老妈解释着……
“一天天没事找事的瞎弄,你不懂她一个怀了孕的也不懂,也不知道她娘家人怎么教她的,要不是看她肚子里还有些墨水,我才不会让她蹬咱们老冉家的家门,这年头没结婚就怀孕了,这种没有廉耻的女人也真是少见……”
听见老太太说出的话,男人不禁脸红,自己母亲竟然把自己做的错事完全怪罪在妻子的身上,他哎的一声叹息,记忆反回到了村北看电影的那一晚……
祖河庙的场院上集满了人,大批的男男女女在这夜幕之中嘈杂声不断,一会儿的功夫电影即将开始,从早已搭建好的放映厅里传出了放映员用广播喊话的声音……
“广大人民群众请注意了,广大人民群众请注意了,所有村民朋友请注意了,所有村民朋友请注意了,电影马上开始,电影马上开始,请大家有序的观看,请大家有序的观看,前排的尽量坐下或者蹲下,前排的尽量坐下或者蹲下……”
放映机的灯光刚打到电影屏幕上,前排的人就主动的蹲下或者坐好,因为是露天的原因,所以所有人穿的都比较严实,不管体质好坏都会给自己多加上一件衣服,现场的年轻人们,虽然面料非常的单一,但都会刻意洗的干干净净……
自然界有一条铁律,到了某一时间段,所有生灵都会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吸引着异性……
邱桔和自己的小姐妹们站在人群的角落,尼子料上衣、麻花辫是这个年代流行的主搭,几个女青年还用心的装扮了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凸显自己的美貌……
“嗨!看什么呢?”
正当邱桔四处张望的时候,突然被姐妹从后面拍了一下,吓得邱桔就是一惊……
“没……没看什么……”
听了小姐妹的询问,邱桔心虚的回应着……
“就你的小心思我们还不知道,一定是在找冉飞……”
另一个姐妹也开始加入了调侃邱桔的阵营……
邱桔的小心思忽然被姐妹们揭露小脸臊的通红,好在是黑天,如果要是换了白天,会更加增添姐妹们调侃的资本……
“找了你们半天了,冰棍葵瓜子……”
一个爽朗的男生传入了几个女青年的耳中,并将冰棍儿呀瓜子啊递到了邱桔的手里,几个女生也转过了身……
“冉飞,我们刚刚还提到你呢……”
几个女人提到刚刚的事叽叽喳喳个不停,邱桔的脸却羞的更加绯红……
“提了我什么……”
冉飞说着眼睛时不时的往邱桔这边扫。
两个人交往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上初中到现在,其实邱桔是有可能考上大学的,或许是家庭原因,也或许是为了冉飞,反正多种原因吧,高中只上了一年……
这边男男女女的窃窃私语引来了周遭很多人的注意,男人们羡慕,女人们嫉妒暗自嘲讽谈笑的年轻女人们不要脸,而岁数大一些的人也看不惯,觉得他们伤风败俗,这个年代叫有伤风化……
在几个年轻死党的辅助下,年轻的两个人渐渐越靠越近,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心有如两只小鹿在碰碰直撞……
电影的情节都被两个人的情绪而掩盖的所剩无几,只有那婉转绵长的曲调一直萦绕邱桔的心间……
电影散场的时候,几个人商量好了让冉飞送邱桔回家,冉飞走在邱桔的身边,一边走一边哼唱电影插曲高潮的部分,“狗儿跳,羊儿跑……”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
邱桔把电影中的插曲再次用自己甜美的声音演绎一遍,听的冉飞如痴如醉。
冉飞问:“桔子,歌词你怎么一下全都记住了?”
“前几天姐妹送我个歌篇,我看着歌词写的挺好,就记下了,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景色多好啊……”
冉飞听了邱桔的话心灵就像船儿搅动湖水,轻轻荡漾,于是把自己根本没走心的想法脱口而出:“你想去首都不?咱们一起去,我带你游长城,咱们体会大好河山的壮观,那景色更美……”
爱之深,情之切,邱桔对冉飞的话心驰神往,也对那听说过但没去过的万里之城的美丽景色充满了向往……
两个人说着话聊着天,时间显得格外的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却被时间追着跑……
冉飞突然牵起了邱桔的手,这突兀的举动把邱桔吓得心都要从胸口一跃而出。
爱是一种感觉,肌肤之亲更是,手牵手的结合,心与心的碰撞,难免会发生不可描述却意料之中的事情……
就在离邱桔家不远的那个谷堆子里,懵懂而又无知浅薄知识刺激着冉飞的头脑,让他使劲浑身解数强行得到了邱桔……
三个月后,邱桔才发现自己身体起了变化她蒙了,对着镜子既茫然又无措,于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冉飞并告诉了他……
冉飞知道邱桔怀孕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他只听朋友说得到一个女人的人就会俘获那个女人的心,没想到会自食恶果,他是一个很怯懦的人,长这么大除了跟邱桔交往他妈妈不知道外几乎什么事都听他妈的,他和邱桔交往他妈妈根本就不知道,怕说一不二的老太太炸毛,所以还不敢告诉她,冉飞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桔子,不行咱就把孩子打了吧,咱们还没结婚,未婚先孕名不正言不顺的,这对你不公平……”
当时没有渣男这一词,但冉飞的这番话已经暴露了他那自私的本质,这就是传说的当什么还要立牌坊……
“不行,我不同意,我感觉到他了,他在我身体里慢慢长大……”母性在邱桔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这个神圣的名词未必适合所有女人,但配在邱桔身上当之无愧……
“那你等我跟老太太说一声,看看她有没有更妥当的办法……”
冉飞所说的老太太当然是自己母亲,那个在冉飞的事情上从来就说一不二的老太太,当然冉飞也从来没有违背过老太太的意见……
邱桔听了冉飞的话在家里等待着冉飞的消息,可每一天给她的感觉都是度日如年,每天也都会站在镜子前对着镜子照啊照的,生怕会被保守的父母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
最为了解你的人终将是你的父母,最为恨铁不成钢的还是你的父母,可最为关心你的人仍旧是你的父母。
每天躲躲闪闪、藏头露尾、跟做贼一样的邱桔最终还是让自己细心的父母看出了端倪,仔细询问情况把邱桔的母亲给气炸了,那个时候未婚先孕可是大忌,邱桔母亲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光,从来没有碰过邱桔一根汗毛的老太太这是第一次对着邱桔发怒,老头子要比老太太稳重的多,气归气可事情还是要解决的,于是老两口仔细盘问南方是什么地方的人,以及家庭情况后便带着邱桔找上了家门……
到冉家之后冉家老太太得知邱桔怀里冉家的骨肉可把老太太气炸了,对邱桔的印象也差到了极点,在冉家老太太心里,自己家的孩子多大胆她是知道的,肯定是女孩看着自己儿子长的好,主动勾引了自己家的儿子,但当着邱桔知书达理父母的面,冉老太太心里的想法却没有表现出来,并且很快商量好结婚的事宜,但这件事却是老太太心中的一根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深入冉家老太太的心里,她也早已给自己儿子找到了她心中的良配,前两天并告知了自己的儿子,冉飞也并没有反对,可忽然冒出来个邱桔,而且是指腹为婚这真的让老太太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记忆又把冉飞从定下婚事那天又拽了回来,看见母亲现在的脸色跟当初得知邱桔怀孕时的脸色如出一辙。
这件事本就不能怪邱桔,都是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其实更多的是朋友那番得到人就能得到心的话,如今人得到了,心也得到了,而且得到的不止是一个人,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可能是因为受自己母亲情绪影响的原因吧……
“这孩子我建议不能要,因为孕妇怀孕吃药是大忌,而且孩子还不足月,六个月的胎儿很难保证孩子下生的健康……”
冉飞父母、冉飞邱桔一行四人来到了镇卫生所,而卫生所里面的医生却说出了这番话……
这个时候几个人都有了各自的想法……
先说冉飞的父亲,他是非常注重香火传承的人,他巴不得这一胎是个男孩,知道冉飞有了女朋友,而且怀了孕,老爷子是最为高兴的,可听到医生的这番话有如当头一棒……
而冉飞的母亲想的却是让邱桔把这孩子打掉,之后找个理由让他俩离了,在老太太观念中,离婚等同于休妻,对冉飞不会有任何影响……
那当事人怎么想的呢,咱们说说冉飞,冉飞他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他想的到不是什么休妻,他想的一是自己还没做好当爹的准备,二是上过几天学的他怕孩子生下来会有什么病……
可他们想什么也没有用,邱桔一心把孩子生下来,自己的骨血,自己的肉,痴捏呆傻她认,缺胳膊少腿她也任,能做一回母亲就没白来世上这一遭,能把孩子生下来,没无缘无故的把自己的骨肉弄死自己就是好人,没有作孽……
说来也怪,自从邱桔有了这个想法后,肚子里孩子很配合她,生产迹象一下子没了,四个人在镇卫生所折腾一天又返回了自己的村里……
赶上收秋的时候邱桔闹月子,可把冉老太太气坏了,意思就是啥也干不了,缺一个人就意味着缺一个劳动力,所以冉老太太看邱桔哪哪都不顺眼,邱桔平时的营养也跟不上去,说句不好听的,坐月子连吃个鸡蛋都费劲……
邱桔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谁让他看上这家人家了呢,自己的苦果自己吃吧。
肚子里的小宝宝可能也知道妈妈的难,所以也坚持、坚持、再坚持,转眼就到了过年孩子也没生,让冉家平凡的家里过了个消停年,可过了年初八,八个月大的胎儿实在坚持不住了,邱桔没怎么费事就生了,而且是顺产,生的是个冉家人最不喜欢女孩,我们的故事也就从这个女娃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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