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出现在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似乎依附巨树而存在,人生活在巨树的庇佑之下。
他们信奉巨树,并将其称之为太阳。
真是难以理解。
我尚未弄清这种称谓的来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我所熟知的世界。
——《遗落于世界尽头的日记》
十月的空气,不掺杂一点尘埃,甚至能够看到天上太阳的枝杈。
“呱呱!~”
清晨布耶村的上空,盘旋着两只这个世界不太常见的鸟,它们通体黑色,发出让人神经紧绷的叫声。
“圣鸟!”一个村民发出惊呼后,空旷的村口附近很快人头攒动。
毕竟这种活动五年一次,对于这偏僻的山村来说,也算是可以消遣的表演。
村里满十岁的孩子都集中在庙宇附近,等待神官的到来。
准确的说是等待的即将开始的启式。
“斐乐,我好紧张啊。”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对我说。
虽然和我一样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但是他的胳膊上已经有了肌肉的轮廓,挺拔的身姿给人以十分干练的感觉。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两只手不自然地敲打着胸口。
“特雷尔,太阳神大人是很宽容的,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觉醒成功。”我安慰道。
相比于特雷尔的精瘦,我或许显得胎圆,但这就是十二三岁孩子该有的体型。
“听说觉醒失败要被送去边境,之后再想回来就很难了。”特雷尔说道,我的安慰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我拍拍他的肩膀,很理解特雷尔紧张的原因。
我们出生在太阳庇佑下的世界,也都是太阳的信徒。
如果没有觉醒,将会被认为是没有得到太阳神的认可。
在这个太阳神统治的世界,这意味着今后充满荆棘的一生。
“神官来了!”人群中传出一声呐喊,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村口的方向。
在看得见的地平线尽头,出现了一个石碑。石碑一摇一晃,其下方是一个身躯宽大的生物。
随着他离人们的距离的缩短,可以看到是一个由各类动物的身躯组成的奇异物种。
猫头鹰的头和蜥蜴类的身体,脚像鸟类,手则和人一样五指分明。
它的身子有三个人宽,一个半人那么高。
石碑就像是别在他背上的空菜篮,一点都不影响他走路。
他走进庙宇,将石碑插在村长提前准备好的坑洼中,像晾衣服一样“嘭”地张开了一张写满字地布。
参加启式的孩子包括村长立马挺直了身子将双手交叉。
拇指相扣同时张开手指,交叉的手腕构成了树干的形状,手指则代表了树冠的部分。
这是受太阳庇护的人民向太阳宣誓效忠的动作。
之后神官开始宣读:“我代表太阳神,宣告在此处传播智慧:五乃赤乌之最上神,化太阳巨树于世,护世人于魍魉之灾。凡吾巨树子民者,可享有赐福之资。凡得吾天启之人,当为此阳间立命。凡不得启示之辈,应自省以驱业火。”
结束后,我们自觉地排起队,开始接受启式。
“每个人走到石碑前,取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将头发搭在石碑上,之后和石碑对视,便可获得启发。”村长用拐杖点了点地,向大家解释道。
据说这个过程十分的玄妙,但在外者看来就仅仅是跪坐在石碑前。
得到天赋的人瞳孔的一角会出现一个象征性对应的符文。
随着术式水平的提高,形状会有所变化,最厉害的觉醒者符文甚至会出现在面部。
我和特雷尔排在队伍中间,他的个子太高,挡着我看不太到前面的状况。
“唔!”前方人群传来了赞叹声。
“好像有人获得了两个术。”
“好像是村长家的孩子。”
“是剑术和仙术,了不起!”特雷尔赞叹道,“希望我也能得到剑术和仙术什么的,法术也可以接受啦。”
个子高才是了不起,我抬头望着他,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特雷尔想要剑术,仙术和法术是有原因的。
这个世界总共有七种术,按使用人数从多到少可以分成三组。
最常见的是剑术,仙术和法术。
其次是巫术,咒术和诡术。
其中最少有人觉醒的当属召唤术。
据说召唤术的觉醒者几率不到千分之一,而且学习起来更加困难,有时候一个城市都找不到一个会召唤术的人。
因此教学也更加困难,大部分觉醒后就只停留在觉醒的阶段,甚至有落后的地方把觉醒召唤术的人当作觉醒失败送去边境。
因为教育资源的匮乏,目前只有剑术法术和仙术是一定找得到人教的,这也代表了大多数人认可的能力。
诸如诡术咒术之类的,先不说找不到人教,大多数时候连用都不知道怎么用,就更不知道实践中有什么意义了。
就比如布耶村的教师就告诉过我们,剑术是可以赋予某一种器物特殊属性的,仙术是可以获得媲美动物的体魄的、法术是通过施展魔法起作用的。
但其他的几种术布耶村当地的教师就不太懂了。
只听说巫术是利用自然能量的,让人难以理解。
咒术是通过诅咒起作用的,怎么听都不像是好人会觉醒的术式。
诡术据说是研究诡阵和阴阳变换的,召唤术顾名思义是召唤东西的,这两个听着就十分玄幻。
等了几分钟后,就轮到了我和特雷尔。
只见他走上前去,跪坐在石碑前,过了数十秒后站了起来。
“怎么样?”我很好奇的问了下。
特雷尔并没有回答,眼神和刚才比显得冷淡。
他看了看石碑,然后向家的方向走去。
看他的表现,应该是觉醒了什么冷门的术吧。
之后好好安慰他就好了,毕竟他是很乐观又很有志向的一个人,估计明天早晨又来敲我窗户向我炫耀他是天选之子了。
这么想着,我走到了石碑前,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头发。
我需要的是什么呢?
剑术,法术,仙术还是别的什么?
哪些对我更重要一些呢?
我自认有不输任何人的才华,过去的经验也一直向我证明这点。
嗯,无论什么术我都可以驾驭,如果是冷门的术我就去旅行,找到可以教我的人,只要苦苦挣扎了,凭我的能力,一定会有好结果。
我走进石碑,发现上面刻着一些从未见过的文字。
从前就听人说,众神和凡人有着不同的文字系统,这难道就是神才可以识别并使用的文字?
“盯这里。”神官拿着一根发黄的竹棒指向石碑中间的一个凹洞。
虽然说这话不尊敬,但听到这种生物说人话总有种诡异感。
我边看着那洞,边俯下身子。
随着我的视角慢慢下移,从只能看到洞口边缘的视角逐渐能看到内部。
就在我第二个膝盖落地后,坐在自己腿上的瞬间,我看到了洞的深处散发的白色的光,我的意识立马被吸了进去。
我的身体突然开始痉挛,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大殿,准确的说是大殿的前的大厅。
这里暴风夹杂着冰雪,让人眼睛都睁不开,我护住面门让手指露出一个小缝。
透过小缝在我的面前是一条笔直的路,尽头是一堵墙。
我沿着路向前走,走进大厅后,抖去身上的雪,仔细了看了看眼前的景象。
路的两旁是一对对的空石台,奇怪,我为什么觉得它是空的呢,说不定就是单纯的石台。
再仔细观看周围的墙壁上都是一个一个的,数不清的小格子,也像是储物柜。
能用到那么多储物柜的术。。
我懂了,我觉醒的一定是手里剑术,要不就是飞镖术,好像都一样?
走到了尽头,我才发现立在我面前的不是墙,而是一扇二十个人高的门,我将手放上去用尽全力去推,门丝毫未动。
从进来为止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我都不知道我该干什么,直觉告诉我应该进入到殿内,但门却推不开。
打不开,我该不会是觉醒失败了吧?
已经过了五分钟,难道外面的人看我也是那么久吗?
才这么想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一片森林,再看前面,是类似刚刚的建筑,但是区别是没有门,感觉季节是夏季。
我依然沿着路走,路两侧没有石台,也没有储物格,类似的二十米高的门是开着的,进去以后是一个宽广的大厅。
在大厅的尽头的阶梯之上,是一个不明的混沌之物。
像水漂浮在空中,又似是风有了形状。
我走向前,伸出手去触摸,一股能量汇入我的身体。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果然感觉和之前有什么不同,我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
闭上眼睛我能感觉到自然能量的存在,草的声音,花的声音,水的声音,都是不同的。
人合和于自然是为巫,这就是巫术。
果然和村里老师讲的一样,哪怕是从来没接触过的术,在觉醒的一瞬间就会知道是七大术的哪一种。
不过这是我得到的第一个术吧,居然是作为主术而存在的吗。
利用自然能量吗,感觉自己多少能感受到一点了。
我闭上眼睛,试图分辨更多的声音,却发现刚才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睁开眼,另一幅景象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猛吸一口气。
草的气味变了,花的气味变了,水的味道则是完全消失掉了。
在我面前的是一颗巨大的树,虽然远没有太阳那么大就是了。
往前看去是非常熟悉的一幕,绝对没错的,这和刚才都是一个样的构造。
走到尽头,踏上阶梯,一股强劲的风从厅内喷涌而出。
空旷的环形的大厅中间,伫立着一只几乎通体白色的生物。
它头上顶着两个巨大涡旋状的类似羊角的东西,身上有一对可以包裹住整个身躯的翅膀,身躯像人,四肢和尾部像龙。
它从头上取下一枚玉佩,将手伸向了我。
我缓缓向前,才发现他有四个人那么高。
巨大的身躯没有带来哪怕一丝的压迫感,反而想让人亲近。
我接过玉佩,他示意我继续往深处走去。
我按它的指示前进,渐渐的黑暗的深处出现了光。
路的尽头居然是一片海。
一股白色浓烟从海边的沙滩溢出,我下意识地跪了下来,很好奇的开始往下挖。
但我什么都没有找到,只是挖出了一个坑来。
我感到身后的气场为之一变,刚才的巨物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他示意我将玉佩埋入坑中。
我按指示将玉佩放了进去,埋上沙土。
空气中的浓烟开始向我聚拢,缠绕,最后融入我的体内。
浓烟过后,再次映入眼帘的,是启式用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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