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败的土墙厝中,一股霉土的气息弥漫在昏暗的卧室内。小女孩从沉梦中惊醒,呼吸急促,眼神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恐惧。
“哈……哈……”她大口喘息,四周昏暗中只能见到模糊的轮廓。她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迷茫。
然而,她并未完全放松。刚躺下,她又猛地坐起,疑惑地嘟囔:“咦?我不是……哎?这不是我的声音?”
她伸手触摸自己的脖颈大概位于声带的部位,又疑惑地往被子里摸了摸。
忽然,她猛然捂住脑袋,瞳孔缩了缩:“穿越了?不,不对,这是重生,可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自嘲道:“居然变成了雌性。”
然后,她躺下,将被子拉过头顶,只露出一头散乱的长发。
次日的晨光照亮了同一个土墙厝,隔壁的一座砖石房子,昨晚的小女孩踮起脚尖,好奇地扒在窗边。
屋子内传来一股刺鼻的屎尿味。她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景象。
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爷?”
“爷爷?”
“阿?”床上的老人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他满脸都是绝望和麻木的情绪。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却被子蚊帐挡住,使他无法看到是谁。
小女孩思考片刻,放下垫脚的物品,蹲了下来。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右手掌心,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手掌开始膨胀,像脂肪瘤一样鼓起,并且迅速增大。皮肤缓缓地解开,露出了鲜红的血肉,仿佛有虫子在里面蠕动。血液开始流淌,一只血肉模糊的肉色蜘蛛从中爬出。
“年轻的细胞,全身都是!”
她将蜘蛛捧到窗边,目送着它溜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在老人惊恐的表情中,蜘蛛爬过他的脸庞,停在了他的太阳穴旁。
“阿~阿~”老人惊恐地发出“阿阿”的声音,想要用手去抹太阳穴,却做不到。
在他的视线中,蜘蛛咬破了他太阳穴旁的皮肤,停住了。
“喂,爷爷,能听到吗?”
“蜘蛛,我脸上有蜘蛛!”
“爷爷你不用说话,在脑子里想就可以,我能听到。”她的脑袋散发着奇怪的电磁信号。
“快进来帮我打蜘蛛!”
“没事的,蜘蛛是我的。”说完她愣了愣,狠狠拍了一下额头,“这具身体的原人格对我的影响真大!”
“嗬~嗬~”老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惊恐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小女孩沉默了一会儿,开始有些抓狂地抓自己的头发。
抓了一会儿,她停下了手。
“手机,手机,虫子是手机,一种通讯工具。不咬人!”
床上的人冷静了一会儿,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里响起:“手机?”
“什么?爷爷你不知道手机?”她愣了愣,回想了一下后恍然。
自言自语的小女孩又开始挠头,好一会儿才说道:“电话,电话!大哥大!”
“你是谁啊?”
老爷子一句话给她问沉默了。
“我是谁?我是珠珠啊!”
“珠珠?你不是珠珠!”老爷子否决的声音再度传来,“珠珠不是这个声音。”
“怎么可能,我长大了嘛,我就是珠珠!”
她想了想,说道:“爷爷你还记得吗?珠珠要爷爷背,爷爷说不背珠珠,爷爷要背砍柴刀所以不能背珠珠!”
床上的老爷子眼睛突然大睁,目光发散,陷入沉思。
她的声音继续响起:“珠珠说,爷爷背珠珠,珠珠背柴刀!”
这个时候,一阵下楼梯的声音传来。
“爷爷,有人下楼了,我先跑了!”小女孩连忙跟做贼似的,小跑着溜了。
那个大蜘蛛也左顾右盼,飞快藏到角落里,消失不见。
“阿阿?”老爷子努力伸手朝向窗外,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房门忽然被打开,进来一个单眼白内障的中年男人。
老爷子看了一眼对方,不爽的扭过头去,用满是尿骚味的床单擦拭着眼泪。
中年男人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几眼就关门离开。
在房屋背面排水的沟渠旁,自称“珠珠”的小女孩蹲在一旁,无聊地盯着水中的倒影,可爱的影子让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唉!”
一段时间过去了,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膝盖和脚腕,双手不断地挠着头,梳理着自己乱糟糟的长发。
她挑出了三缕头发,无聊地编织起来。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这真是个不错的解闷方法。”
她扳着自己的手指:“一年……两年……三年……”
“生物科技最快也要三年时间才能成熟,老爷子的祭日是哪年来着?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她踢了踢地上的一株小草。
“主要是开发大脑用梦境训练法太慢了,怎么办呢?”
她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脑电波讯号传来,是那只人造蜘蛛的信号。
她追寻着信号源,一步步朝老爷子所在的房间靠近。
“珠珠?珠珠?”
“爷爷?”
“杀了我,帮我杀了我,我不想活了。帮帮我,帮我解脱!”
听到这些,她靠在红砖墙壁上,低头沉思着。
“你还在吗?”
“我在!”
“你去山里找一株断肠草,把一片草叶子带过来,然后放进我嘴里。”
“为什么?”她蹲了下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
“这群不孝子,全是畜生……”
老爷子开始骂人,把孙子孙女都骂了一通。由于话太难听,她自动过滤了。
“这也不能怪我们吧?我和哥哥姐姐要上学。我爸,伯父,要赚钱养家,为了给您买药,伯父的眼睛都累瞎了一只。大伯因为奶奶跟您赌气都赌了几十年了……”她有些羞愧,但还是辩解了几句。
“那你们放假,连看都不愿意过来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嫌我这臭!”
听着骂声,珠珠脸色红了红,红晕一直蔓延到耳后根,随后是脖颈。
“珠珠,帮我找一片断肠草叶子,爷爷求你了!不活了,不想活了!”
她没有回答,沉吟了许久。
只见她平淡的说:“好!那您还有什么后事要交代吗?”
“告诉他们,我要埋在你太奶奶的坟墓旁。珠珠,你记得多来爷爷的坟墓旁看看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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