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五世纪,春秋第一强国晋国发生内乱,公族大夫祁盈联合羊舍氏造反,晋定公令赵、魏、韩、智、范、中行六家出兵平叛。
此时,赵氏大夫赵鞅护送卫国的太子回国,仍在归途。经过濮水时,天色已晚,大军便在濮水驻扎。时值初夏,濮水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宁静,偶有雾起,还未入眠的赵鞅恰有闲情在水边散步。水面突然传来一阵阵乐声,曲调优美,令人心旷神怡,回味无穷。赵鞅听得如痴如醉,便命人去寻找弹奏之人。多次寻找也不见弹奏琴声的人,这令赵鞅十分诧异,于是便找来家臣董安于。
董安于,先祖是秉笔直书“赵盾弑君”的太史董狐,自幼才华出众,文韬武略。稍比赵鞅年长,很早就作为赵氏家臣追随赵鞅。
董安于:“主公,难道这琴声是师延的亡魂所作的吗?”
“师延是殷纣王的乐师,武王伐纣的时候,师延出逃经过濮水,不慎跌入水中,当时正值初夏,月明星稀。此后每到夏夜月明之时,水面都会传来琴声。”
“先君平公在世的时候,卫灵公朝见平公,曾经在濮水歇息,当晚也是月明的初夏,卫灵公听到水面传来的琴声,便找来随行的乐师记录了这曲琴声。到晋国后,卫灵公命乐师将此曲献于平公,然而我晋国人才济济,有精通音律,熟谙古曲的师旷,听闻后立刻制止,并向平公进谏言:‘这曲琴声是师延弹奏给殷纣王听的,殷纣王听了,整日与苏妲己寻欢作乐,沉溺其中,不理朝政,不纳忠言,致使家国沦丧。这是亡国之音啊,国君作为一国之君,不可听这种靡靡之声’平公不以为然”
“此曲音律优美,回味无穷,使人每每沉迷于其中,丧失斗志”
赵鞅:“我晋国自悼公之后,历代君主都安于享乐,无所作为。现今虽处霸主之位,但形势每况愈下,齐国公然反对,致使宋卫等小国倒向齐国,长此以往,我担心晋国将失去霸主之位啊。”
次日,赵鞅祭祀亡魂,准备回国。
与此同时,国中的信使来到营中,传递出兵平叛的命令。
信使:“大人,祁盈联合羊舍氏反叛,国君召大人速回,出兵平叛。”说完,信使递上信物。
赵鞅便急匆匆地回国。
祁氏、羊舍氏两家都是晋国的公族,向来彼此友善,势力仅次于六卿。祁氏族人祁胜与人私通,作为祁氏宗主的祁盈派人抓捕祁胜,祁胜贿赂智跞,智跞向国君进谗言,国君便派兵抓捕祁盈。无奈之下,祁盈联合羊舍氏叛乱。
当时晋国正卿是魏舒,执掌朝政,统领全军,早已召集五家卿大夫的兵马将叛军围困祁邑和羊舍邑,待到赵氏兵马一到,随即下达攻城命令。赵氏离祁氏比较近,且祁氏地广人多,城池较为坚固,魏舒派赵鞅、智氏、中行氏、范氏四家攻打祁邑;自己和韩氏两家攻打稍微薄弱一点的羊舍邑。
赵鞅进攻东门,只见祁盈站在楼上高喊:“赵大夫,智跞老奸巨猾,贪得无厌,所得封地,在六卿之中最广,但却不满足于此。智跞向国君进谗言,灭掉我祁氏,是想将祁邑占为己有。我无意反叛,今日之形势,实乃智跞苦苦相逼,不得不剑拔弩张,以求自保,还望赵大夫在国君面前阐明。”
赵鞅:“祁大夫,果真如此,但愿祁大夫能够放弃抵抗,迎接我大军进城,他日我定会禀明国君,还你一个清白。”
祁盈:“只恐我放弃抵抗,智跞不容,定会再向国君进谗言,到时候我全族性命难保。我祁盈不敢以全族性命冒此风险。”
赵鞅:“如此,我只能奉国君之命,进攻祁邑了。”
祁盈:“赵大夫,昔日智跞灭掉栾氏,今日又打算灭掉我祁氏,有目共睹。待到我祁氏和羊舍氏灭亡之后,智跞下一个打算吞并的定是你赵氏。若赵大夫执意进攻祁邑,那么我祁盈的今日,便是你赵鞅的明日。”
赵鞅下令攻城,祁氏虽是守城,怎奈四处受敌,终究难逃兵败的命运。城破,祁盈自刎。智跞将祁氏族人尽皆诛杀。
魏舒和韩氏也很快地攻入羊舍邑。
至此,晋国仅存得两个公族灭亡,魏舒将祁氏和羊舍氏的土地分成十个县,赵、韩、范、中行各得一县,魏、智得两县,剩余两县收归国有。大部分土地已落入六卿手中,势力远超国君。再加上晋定公失去了两个公族得支持,慢慢的,被六家卿大夫架空。
赵氏分得平阳县,在智氏之西,不与赵氏接壤。赵鞅令族人赵朝为平阳大夫。祁氏、羊舍氏已灭,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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