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万里无云的一天,某所被四面楼宇环绕的初中,一间嬉闹的教室,突然传来一道振奋的声音:
“这周不去奶茶店,去学校附近的公园野炊怎样?”(^v^)
“好耶————”(^v^)(^v^)
“后面的三个,安淇,登水子,周小明!你们!能不能安静点。“(#n#)(ovo)(ovo)(ovo)!
扎着红色蝴蝶结发饰的女孩和她的同学们高兴地欢呼起来,无奈在老师进教室的催促声中压下想要继续商量游玩事宜的期望。
据学生们所知,朝阳中学校长考虑到学生们总是容易在临近期末的时间无所事事、闲庭信步的这个不良风气,几天前与附近同样忧心忡忡的教育家们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于是不久前学生们发现封印已久的学校门口栅栏上新贴了一纸红底黑字的公告:
慈眉善目的老校长决定给这所全日制学校放每周日一天的假。
如今的教育环境越来越卷,初中生也在劫难逃。临近期末分水岭,朝阳中学上下师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甘苦共患难,每周放一天假的事情也已不是什么大新闻,据说其他初中学校早就沦落到如此境地,备考期间能出去闲逛的区域也小得可怜:
总之是不能去购物中心的,能去奶茶店和小卖铺兜兜转转就不错了,都在方圆三公里内。再说了,晚上出不去,所以放学铃声响起时机正好,能玩乐的地方也就那几个。
其中森林公园距离学校三公里,是所有消遣场所中距离学校最远的一个,去一次得耗掉半天时间,还得打的。
不过,这看起来和按耐不住心情想要溜出去玩的小团体没很大关系。
下课铃一响,小伙伴们草草约定一下时间地点就解散了。登水子收拾整齐桌上课本,急忙去追前桌同学安淇,后者正在食堂门前朝她挤眉弄眼,两个女生再忙不迭地冲向食堂窗口,越过源源不断蛤蛹着的人浪。
登水子在人潮中摇来晃去,她的脑中除了今晚的鸡腿饭和作业以外还在想另一件事:
要是这周排不上队,没法打长途电话怎么办?
可,登水子从来没抢到过电话,每次在电话排到前上课铃就响了,或者晚间熄灯断电了。所以等这学期一结束,她绝对要抢到第一辆回家的校车。
如此想着登水子倒骄傲起来,她以为自己下了一个相当大的决心;
眼看取餐口还是没到,她又开始思量起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可以随时随地调用教室、拨打电话、又深受后辈欢迎…难道这就是高年级的特权?
如此想,她已经坐到餐桌上,左手一盘鸡腿、右手蛋炒饭。安淇也悄悄端着餐盘凑过来,额间棕发别着一只淡金色发夹。
“在想什么?“
“没有。“
登水子无聊地拿起勺,然而下一秒安淇蹦出一句出其不意:
“你今天是不是,盯着校草看了好久?“
“噗“
登水子差点呛住:
“怎么?脸急得这么红?“安淇故作扫兴地嘁一声:
“喂,书包里那是啥?送校草的点心?“
“小…小声点!其它人都听见了!“
眼见套闺蜜的八卦无望,安淇说起最近学校里发生的糗事,俩人一时笑得合不拢
嘴。
食堂晚饭后,两名少女聊着天沿着蜿蜒石板路向宿舍走去。小路旁昏黄的路灯衬着生长旺盛的灌木丛。
“你的梦想是什么,“
触景生情,安淇这样问。
登水子努力地思索一会:
“去我家楼下快餐店打工,爸妈来中国前就是开快餐店的,而且,寿司很好吃……”
“这个目标,太小了吧?”安淇邦邦敲几下她的脑袋瓜:“你怎么不说当个大厨师之类的。”
“嗯嗯,那就大厨师。”
“蛤?这也太随便...”
登水子望着天上星星点点的白,她轻轻地笑了,耳梢边上的柔软发丝随风飘动。
安淇目光从眼前的朋友转向楼下的路灯:“倒也在意料之内,做料理可是你的拿手强项。“
“那是…“登水子得意地扬起嘴角。
安淇的目光黏着昏黄路灯不动,她自顾自说道:
“我倒是希望当个科学家…“
她垂下眼,又摇摇头,又笑将起来:
““这么远大的目标,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啦。“
登水子还想说什么,但她的呆毛抖了一下,随机拉开袖口看手表:
“啊!已经过十点了!你想好一定要告诉我喔,明天见!“
已过熄灯时间,她们走到六人间的宿舍门口,草草对当日的作业内容就告别。
登水子轻轻用钥匙旋开宿舍门,悄悄走进房间,舍友们大多已经入眠,剩下一个正在爬到上铺,睡眼惺忪地朝她问:
“小登,这么晚去哪了?“
“啊,和同学多聊了一会天。“
在下铺亮着灯写几页语数英卷子,就这么来到十一点,登水子伸个懒腰,转身换上睡衣,将自己塞进厚实的棉被。
回想着各种事、臆想明天野炊意象,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2】
第二天周日,像约定中的那样,周小明、安淇、魏宇等十名中学生分别以乘坐大巴、骑自行车的方式抵达了公园大门,这门面是以精美石雕和玻璃门相搭,气派宏伟,在华夏乡这座小城市里显得颇为醒目。
说是森林公园,也就是门面有些特色,非花季时期里只是一座小山坡,除了层层茂密的樟子松树丛以外,还有林间条条交错的小岔路,以及最高点的碧丽草坪。
学生们边聚会着聊天,筹划待会的时间安排,边等着最后一名成员出现。
最先提出野炊计划的周小明还在迷惑怎么等了好几分钟,登水子才顶着黑眼圈小跑着赶来;原来她昨天想着准备出游带什么没个定准,醒的时候发现闹钟坏了。
导游在山下向他们简单介绍森林公园的地形,然而周小明在看麻雀,安淇盯着魏宇出神,魏宇在听导游讲话,登水子在瞅地上爬的非洲大蜗牛。起初这群学生只是唯唯诺诺地跟着导游一路走。待他介绍完一离开,大家作鸟兽散,各自探寻走到森林中心的路线。
安淇和登水子本是一起走的,但由于登水子一路左转右转,不小心和安淇走散
了。
巨大的樟子松树丛遮住阳光向下延伸的去路,登水子一度以为自己迷失在热带雨林。
“安淇,你在哪呢?“
呼唤着,她四处张望,对着地形向前探去。
眼前出现一条岔路。
生锈的路牌歪歪扭扭地立在中间,明确告知行人:“前方100米樟子松草坪“。用不着多远就回正道了。
“鬼知道这路牌说的是左边还是右边。“
登水子吐槽。
两条路看来没很大差异,歪歪扭扭的鹅卵石路上凑着浓郁的常青树荫。
她一时间明白了什么是选择困难症。
朝左前方路走去,脚下透明的“鹅卵石“越走越多。
几分钟后,登水子眼前出现一个没有蜘蛛网的山洞,散发霉味的藤蔓依附洞口生长。
她突然想探头进去看看。
山洞里弥漫着一股腐败陈旧的干燥气息,登水子觉得自己是少有的发现神秘洞穴的冒险者,这么想着有些窃喜起来。还没高兴完就被一块坚硬的东西绊倒。
啊,绊到鹅卵石,忘记看路了。
小声埋怨着爬起来,登水子将头伸进最里边的窟洞。里面飘着潮湿的气味,却没有小湖泊,唯一在黑黝黝山洞里发亮的东西倒映着洞穴上方的泥石块。那是一枚镶嵌金边的椭圆形铜镜。
它完好无缺地立在一片干涸的泥地里,这片乱糟糟藤蔓的洞窟里最与环境脱节的当属铜镜框里的“小湖泊。“
登水子爬进来,将它来回扳动着拔起来﹣﹣还挺干净。她突然感到一丝诡异,因为没摸到镜面,接着目光就自然而然落在伸进镜面的拇指;这片反光的不是湖泊,也不该说是镜面,因为她的手指与镜面的交界处十分地“光滑,“没有溅起水花,也没有湿漉漉的触觉,就像伸进另一片空气里。
啥也没摸到。然后把手移出来,手上一滴水也没有。
这可真是灵异事件。
这么说一定很好卖,起名“神奇古玩“如何?
登水子伸手将镜子拖到自己不算太大的帆布包里。
她从山洞里爬出来,沿原路摸索回那块生锈路牌,安淇刚好也站在那。
安淇讽刺性地发问:
“又在哪里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边说着,安淇伸手去摸登水子的书包,发现有分量。于是登水子将镜子挪出来左右展示,说它如何美观、如何“一尘不染“,可巧合似地没想到要提及手可以从镜面伸进去。
安淇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又想想到什么,评论:
“不愧是你。“
她们紧追慢赶来到丛林边缘,与“野炊班“学生们汇合。
问起迟到原因,登水子把铜镜拿出来,这时她终于想起说这面镜子最厉害的地方,于是用能想的最简洁的话介绍一通。周小明不可置信地伸手去碰,发现手被“吞“进去的时候“哇“一声,又赶紧把手拿出来:
“吓人啊!“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把手伸进去一趟,周小明、魏宇等前几人初试表情还是惊恐的,到最后几个尝试的小伙伴就略显平静了:
“嘛,啥也摸不到,好无聊啊,回去问问老师怎么回事吧。“
“好吧,“
塞回书包,合上拉链。
比起能把手伸进镜面的怪谈,这群初中生更在乎计划野炊的内容、夜间星空观测类,他们在傍晚簇拥着来到森林中心高地上,取出准备好的晚餐升起篝火…一直玩到很久才陆续回去,甚至登水子开始抱怨起为什么多拿一个重物。
“这么重,要不放回你说的山洞吧。“周小明看看她沉下来的书包:“反正也不值钱。“
“不行,要拿回去卖!少说也要收藏!“登水子仍旧坚持。
安淇沉默。她踱步两圈,拍拍两个人的头:
“喂,晚餐工具都收拾好了没,魏宇都说要回去了。“
“好好好~“
“这是我上初中以来最有趣的一个夜晚。“
登水子对此行森林野炊发表如上感言。
“咔嚓“
宿舍门静静地打开,又静静地关上。
登水子蹑手蹑脚地走进宿舍,尽量不吵醒熟睡中的舍友。
从座位上摸亮台灯、翻开包,取出铜镜片赏玩;
首先她尝试用废弃的草稿纸叠成片扔进镜面,其次是桌上没来得及扔的果壳,她只当试试这个“镜子“究竟是个什么,没想到这些它都照收不误,一扔进去就没影了。
登水子翻来倒去,也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东西掉出来。从空餐盒里取出筷子伸进去夹,也夹不到什么东西。
台灯之外的漆黑里飘忽着舍友鼾声,登水子在光滑的镜面中注视着自己的脸、睁开又预备合上的琥珀色眼睛。假如说,如果那时手没能穿透过去,这明明就是个普通的镜子而已,但是她的手的确穿过去了,而且啥也没摸到;
登水子没来由地对它的未知不寒而栗。
她不再敢想象舍友醒来时把手伸进去的画面,于是把镜子正面朝上,勉勉强强关进衣柜里,简单洗漱就上床了。
此时此刻,沉入梦乡的登水子没想到,这是她在朝阳中学度过的最后一天。
【3】
再睁眼已是清早,日光爬上窗头,登水子睁着眼睛盯着麻木转动指针的闹钟,愣了一下。随后猛地翻起身,简单洗漱、整理校服,顾不上看台历就冲了出去:
周一早上有考试。
她喘着气出现在教室门口,本应在星期一早晨被学生占满的座位却只有几个人在打哈欠。几个向来早起的学生都惊讶于登水子为什么这么早出现,要知道她可是有名的起床困难户,宁可迟到也不早起。
当登水子问他们监考老师为什么还没来,周小明转而露出嘲笑呆瓜的笑容:
“你该不会是睡糊涂了吧,今天是周六啊。“
她的脸瞬间因气急败坏涨得通红,正想反驳时无意瞥到门口贴着的大红字台历:明明白白圈着前天周六。
更令登水子震惊的是,周小明转身和同桌说起“明天去哪“的话题,似乎前两天的事不过是她的白日梦。
这时站在教室后门的班主任叶乔,目光无声地注视着学生。
注视大约五秒钟,上课铃响起,叶乔走进教室前门,在讲台上教授了和上周六相差不大的数理知识,讲解作业中错误率最高的函数题。
登水子瞪圆了眼。
好吧,看来不仅仅是有谁翻台历搞恶作剧的问题了。
下课后,看着班主任逐渐远去的身影,登水子的心情低落下来,一定是自己记错了。
还想去找班主任再三确认,一只手拉住她:
是安淇。
“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可以容我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于是登水子把去森林野炊的事情简单复述一遍,虽然安淇明确说“我们确实还没去“,但是这个金色发夹的女生骤然压低声音:
“刚才所有人都在往周小明方向看的时候,没人注意到班主任看见你说那些的表情,那种眼神只出现了一瞬,但我觉得让人心里发凉,你还是先不要去找她为好…“
“什...什么眼神?“
“叶乔老师明明在微笑,可是看她眼睛一点笑意都没有。“
登水子愈加疑惑,还是点点头。
越来越多的问题在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心里浮现,头晕目眩。
上完课后登水子写了一张假条,托安淇带给班主任,自己则沿着宽敞的教学楼通道向宿舍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反平日,那些逗留在学校走廊和操场上的人,听到登水子说的班主任眼神、说铜镜吞东西等事都觉得难以置信,更有人反问怎么跑那么远的,期末输给其他班怎么办。
怀疑着有什么人在后边跟踪,登水子忍受着焦虑。回到宿舍,舍友们都在上课,于是她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
“今天哪里算出丑,明明是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啦!我不仅偷溜出去过,还捡到一个漂亮的古玩……嗯?“
话音未落,登水子好像感觉到哪儿不对,打开看,古铜镜和衣服、衣架之类还在,放下心来。
“哐“、“哐“
安静的宿舍门传来敲门声;
探头去看猫眼,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班主任叶乔阴沉着脸,她左右两个彪形大汉,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猫眼。听见动静,叶乔的眼睛朝上抬了抬:
“登同学,你开一下门好吗?“
“我…我…“
登水子吓住了,呆立原地;
两个大汉是怎么回事?她做错啥了?
就在她愣神的这会儿,门把手居然‘哐’、‘哐’地摇动几下?
怎么办?
“登同学,这已经不是你和周小明安淇他们第一次违反校纪了。全校备战中考期间无特殊理由不得出校,其它同学都能遵守的事情,为什么就你们一再出尔反尔?“
叶乔老师的语气冲得好像要打人!
那门把手又晃了晃,只见门边上出现几条裂缝,好像即将被旋下来!
什么,又一次?
“等等,我们明明是这学期第一次出去?“
登水子慌慌张张地解释,但这时听着门外恼怒的吼叫声,她嘴上说这句话实际脑门已是嗡嗡响,心弦绷到了极点!怎么办?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哪?
床底?卫生间?不不不,会被找到的,
窗户?不不,有防盗锁,
柜子?等等,昨天找来的镜子不是会吞东西吗!好像可以躲!
登水子慌慌张张地拉开柜门,看着那面镜子,她先将头伸进去,挪一挪肩膀勉强挤得进去,接着是臀部……扑通!
还好还好,没有摔太深,尽管镜子里面一片乌漆嘛黑,也有铜镜入口这片发亮的‘椭圆形’。
只是隐约听见门开的声音和班主任的呼唤,一切都暗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
她好像在一片虚空中静止着;看不清周围的黑暗,唯一能照亮这一切的只是铜镜入口。
登水子还能呼吸,只是周围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她无助地蜷缩起来。
等等,刚才那声音真的是叶老师吗?
猫眼里的景象是真的吗?
究竟是多大的力量才能把门把手旋断?
果然今天发生的事都很奇怪吧,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半小时,那镜子外面的声音好像完全听不见了,一切都静悄悄的。
这一定是在做梦,如果在梦中睡着,说不定能醒来呢。
登水子四处摸索了一阵,发现这四周真的是‘纯粹的黑’,这‘地面’说是地面,一点反光也没有,好像身下坐着的是另一个完全倒置的自己,手摸到黑漆漆‘地面’的触感还是‘手’。
站起来走来走去,真的不论走多远都啥也看不见、听不见,唯一发光发亮的只有地上那枚竖直而悬空的‘椭圆平面’,细看这椭圆平面,上面还闪烁着些复杂的纹理图案,是错觉吗?
现在出去,应该没事吧?
隔着眼皮传来环境的亮光,登水子重新从镜面探出头,然而她还没看清环境过于炫目的光亮,脚下一空,几乎要摔进一片蓝色的虚空去;
一道强而有力的重力拽住了她,登水子在‘天花板’上狠狠摔了一下。
顾不上被摔疼的屁股,登水子在天花板上趴了一会,好像刚经历过一个360度旋转一样眩晕了;天花板,啊不,衣柜外面怎么这么亮?
等等,衣柜呢?
登水子睁开了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天花板’:其实是一个泛着炫目光亮的法阵,而刚才误以为是出口的虚空其实是这个环境里的天空。这个环境还不是啥都没有,她的周围有许多明晃晃的移动‘色块’。
喂喂,呼叫哆啦A梦,我用错传送门啦!
登水子眨巴了几下眼睛,总算是恢复了视力的清晰度,接着才发现一件足以放弃思考的事:
这是哪?
登水子坐在一个看起来热闹极了的街道上;法阵闪烁了几下就消失了,露出光秃秃的实地,上面井然有序地铺着长条白石砖,若有若无地反射着‘太阳’的耀眼光线,冰凉凉的,很是坚硬。
现在当务之急当然是站起来...登水子拧了拧摔疼的膝盖,冷不防身后被什么戳了一下。
她慌张地回过头,身后直立着一只猫和三只………矮人?
等等,那不是猫,是脸上长满了绒毛的人?至于戳她的,是一名矮人,和她坐着的高度差不多,手里还捏着木棒;
“#&*¥%??”
她突然的反应吓得矮人和猫头人慌忙地后退几步,嘴角嗡动,说的像是登水子听不懂的外语。
她本来也以为听不懂的,可是在0.5秒间隔过去后,猫头人和矮人的唠唠声简洁直白地在大脑皮质中翻译过来:
“啊啊啊……外星人动了!”
登水子的自尊心小小地崩塌了一下:怎么就像外星人了?
“额啊,你们,你们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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