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城。
一家咖啡厅正在营业。
爵士乐流淌在咖啡厅中，午后的阳光透过了落地窗，落在少女纤细雪白的脖颈。
她低着脑袋，青丝垂在双肩，而脸上涌动着一抹绯红，渐渐蔓延开来。
对面坐着的男生平静地盯着少女，嘴边抿了口拿铁。
苏铭能猜到对方今天约自己来咖啡厅是什么事，很可惜的是，他大概会让少女失望了。
桌对边的少女，名为安璃。
他们算是青梅竹马，而对方即将要出国留学，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今天应该是来道别的。
看对方那表情，除了道别以外，应该还有一件事。
苏铭眼神微动，目光聚焦在了少女脸上，不是被美貌吸引，而是眼前的世界貌似产生了些许变化。
在安璃的脸前，一串鲜红的数字闪动着：2000%
这是什么玩意？
苏铭呆了，伸手想要触摸那串浮空的数字，结果他的手直接穿过了数字，触摸到安璃柔顺的头发。
这一下造成了误会。
安璃红着脸，没有反抗，只是脸埋得更深了，变成一只可爱的鸵鸟。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头上......”苏铭连忙收回手。
“诶，我的头上是有什么东西么？”感受到脑袋上的重量消失了，安璃眼神稍稍黯淡，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用手拨起发梢，寻找着头上的东西。
“不，可能是我看错了。”
苏铭额前沁出冷汗，这串数字只有他能看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最近打工太累，导致出幻觉了？
“苏铭？你还好么......”
当苏铭回过神来时，一股清香却涌入他的鼻中；
少女面庞贴他很近，她修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透露着某种紧张，两人间的鼻息相互交织。
忽然间，他发觉安璃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女孩，除了长得愈发精致外，也学会了打扮，齐肩长发搭配着露肩连衣裙，可爱里带着一丝诱惑。
“我没事。”苏铭眼神回避，瞥向手中的拿铁，“话说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找我出来。”
“这不是要走了，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你。”安璃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小鸡啄米般地喝着那杯热腾腾的卡布奇诺。
苏铭笑道：“现在这个年代，想要联系只需要发一条短信，或者打通电话，你不会是上个世纪来的吧？”
安璃搅拌着咖啡里的沫子，不作回答。
“话说安璃，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苏铭随意的一句话，如击中了少女的软肋。
安璃颤抖的声线暴露了紧张，“怎么突然，我哪有......”
“我就说，害我白担心一场。”苏铭松了口气，视线还锁定在少女头顶的那串数字。
“白担心...这是什么意思，苏铭你难道很害怕我喜欢上你吗？”安璃皱起秀眉，她原本今天想对苏铭说很多话，却被苏铭莫名生冷的态度硬生生塞回了肚子里。
“安璃，你和我认识了这么久，难道没意识到我是什么样的人？”苏铭笑着将咖啡推到安璃身前，“我无法喜欢上你，同样也无法喜欢上任何人。
“你知道的吧，我脑袋有点毛病。比起参与到一段感情里，我更可能作为一段感情的见证者，亲情也好，爱情也罢，说实话挺羡慕的。”
忽然，苏铭身前的桌子抖动了一下，他抬起脸，对上了安璃通红的眼眶，以及那迷茫的双眼。
“苏铭，一直以来，你到底拿我当成什么？”
苏铭想了想，说道：“毕竟安璃你也帮了我很多忙，我理应要帮回去，如果你觉得这种关系算好朋友的话，我没意见。”
......
桌面一片狼藉，流淌着浓烈的咖啡香味，瓷杯和玻璃杯如同遭受过暴风雨的洗礼，碎片散落一地。
苏铭抚平衣领的褶皱，上面还残留有深棕色水渍，他独自喝完拿铁，去结账时才发现安璃已经帮她结过了。
“年轻好啊，”咖啡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姐，她对苏铭和安璃还算熟悉，这两人经常来她的咖啡店，“哎，我怎么就没有男朋友。”
“老板娘，你好意思说这种话...上次是谁相亲拉上闺蜜，最后反而帮对方撮合了？”苏铭把擦嘴用的纸巾扔到了垃圾篓，眼角余光瞥向老板娘，“还有，我和安璃不是那种关系。”
“啧啧，你小子全身上下估计只有嘴是硬的。”
苏铭脚步一顿，刚想反驳，却见那老板娘的头顶也浮起了红色数字，颇有赛博朋克的风格。
10%......
怎么才这么点。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老板娘无聊地刷着手机上的电视剧，余光瞄向苏铭。
他看着老板娘头上那醒目的百分之十，还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莫名觉得老板娘可怜，苏铭笑呵呵道：“可怜的女人。”
“你小子啥意思！”老板娘气得一拍桌子，不料手机滑到了地上，发出令人心痛的碎裂声，“俺的手机，俺的手机啊......”
苏铭嘴角抽搐，转身离开了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瞅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三点。
回家吧。
路上，他一直在等待某个声音。
直到穿过小巷，来到老旧的住宅区，那道声音都没有响起。
电梯又在维修，他家住在四楼404，不太吉利的数字，好处就是便宜，附近也找不到比这还便宜的户型。
说老板娘是可怜的女人，苏铭也过得好不到哪里去。
脑袋出了毛病，自力更生到现在。
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对安璃有点过分，苏铭拿起手机便想要道歉来着，结果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让他的手指悬在了回车键上。
“靠，被单删了。”
想来确实是自己活该，现在只能在心里祝对方一路顺风了，以后两人形同陌路，这样的结局貌似也不错。
将手机揣回兜里，他来到了挂有404门牌出租屋前，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出租屋总共就三十平米，灶台一进玄关就能看见，经常从外面跑进灰尘，办公桌和床榻挤在角落，旁边摆着一架电子琴。
地上全是吃剩的外卖盒，他收拾了一番，打算把外卖扔掉，整个人却忽然呆住。
来了......
叮！
苏铭微微动容，他就猜到会是这种展开，从别人脑袋上看到数字，既视感不要太强。
“叮！检测到宿主，‘恋爱投资返利系统’即将开启，倒计时2小时21分33秒。”
“2小时21分30秒。”
“2小时21分27秒。”
脑海中的声音久久没有散去，苏铭不禁泛起嘀咕。
恋爱投资返利系统？
一听到投资，他就犯怵，有种即将亏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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