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五百年前的华北地区
某个河中心长满芦苇的沙渚上
一个虚弱男人,正和两头硕大的饥饿杂毛犬科野兽紧张对峙着
狼尾低垂,低首颤腿,一副随时前冲的架势
男人箕坐在河沙堆积的沙滩边缘,瞳孔迷茫地涣散着,逐渐虚弱地凝实起来,显然刚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一副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模样
他慢慢的双手后撑,向后悄悄摸索着,他想要找到一根木棍防身,至少摸一块石头在手里。没想到在盲视野胡乱摸索之中,手掌上忽然传来了湿哒哒、黏糊糊、冰凉的绵软滑腻触感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手掌
只见手边是,看不出来原本模样的一滩糜烂血肉,像一张腐败的巨大红花一样,无力的铺在地上,殷红的血、青紫的内脏、森白的骨茬统统裸露在外,被咬断的颈椎上耷拉着一颗被面目全非的脑袋
脑袋的鼻子和上唇被整块啃咬撕去,露着整齐的门齿和血糟糟的鼻腔
而他手上摸到的,便是散落在外的那摊血肉中,一块薄薄的粉白油脂裹着一颗眼珠
张建伟心中涌现出莫名的巨大恐惧,一股腥臭恶风,骤然而至!
全身的汗毛陡然立起
他猛然回头,只见森森狼嘴直冲面门而来!
.........
男人名叫张建伟,有着一个很普通常见的名字
他是一个黑皮体育生,因为父亲是中学体育老师,再加上阿伟从小成绩并不理想
所以他在父亲的安排下走上了体育这条路,虽然苦点累点,但在这个时代若想要上个好大学、过上美好生活,要么劳心、要么劳力
于是乎他先是在父亲的安排下练了多年的800米,眼瞅着实在不是那块材料,既然跑不出成绩,就又去练了射箭
然后便是二本体校,大学入伍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某个不起眼的北方小城市里,便会多出一家平平无奇的老兵烧烤店,多出一个挺着大肚腩、还爱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普通中年人。
可惜命运给张建伟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意外还是发生了--他穿越了
某次回家探亲路上,遇到小孩落水,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猛子扎进滔滔洪水中....
虽然成功解救了那个被水流冲走的小丫头,但一命换一命。在水中脱离的他,被无情洪水冲走,几个浪花翻滚后,岸上的人们再也没见过这个小伙子
临死前,汹涌的洪水疯狂涌入张建伟的口鼻,剧烈的咳嗽迫使他的胸肺,排挤出去最后一丝空气,也溺死了他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
后来故乡蓊郁的烈士陵园里,多了一块崭新的墓碑,里边葬着他的衣冠
被洪水卷走,不知去向的张建伟再次恢复意识时,只感觉自己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像是躺在老家的春日下,无忧无虑的晒着太阳
他累极了,于是翻了个身沉沉睡去。阳光越来热烈,甚至有些毒辣的时候,一条猩红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他的大腿,舌头上的倒刺让他腿上麻麻的,很舒服
他以为是家里养的金毛又在调皮,于是摆摆手驱赶走那条舌头
可只过了几个呼吸,张建伟脸上又传来酥酥麻麻的舔舐感,温热带着倒刺的薄薄舌头,很是灵巧。但随之而来的腐烂恶臭的口水味道,让他嫌弃地一下坐起身来,往地上嫌弃地吐了口唾沫
在耀眼阳光下昏迷很久的张建伟,眼前的世界有些失焦般的变色
他怔怔看了许久这个崭新的世界,才恍恍惚惚地彻底回过神来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这个幸运的倒霉蛋在汹涌洪水里不知所踪,但他并没有死,他的肉身和灵魂一起逆着时光长河,回到了悠悠汗青、斑斑竹简的滥觞之源
回到了3500年前的殷商时期
那时华北的气候还很温暖,充沛的水汽滋养下,南方常见的竹林、常绿阔叶的高大古树、碧翠的灌木丛,甚至一些走过漫长岁月、与恐龙同行的蕨类植物,一起拥挤又热切的在华北平原上,肆意生长着
如今只能生活在彩云之南的野象们,甚至越过了北纬34°的秦淮一线,悠哉悠哉的在华北平原广袤的原始森林里游荡;更不用说那些栖息地被现代文明分割成一块块的其他动物们
在3500年前,你能在华北平原上看见黑白两色的熊,翘着大脚悠闲地啃着竹子;能看到几十米长的蟒,绷着全身肌肉和鳞片、奋力绞杀着屁股炸起白毛的倒霉麂子
能看到豺狼呲牙,能看到色猴子在树上耸动红屁股,还能在无边无际的芦苇荡和莽莽榛榛的野草原里,和大老虎小花豹一起躲猫猫
这是一个蛮荒又崭新的世界
温暖的气候、丰沛的水汽不但滋养了林草万物,同时孕育着一个浪漫又伟大的文明--殷商
如果赋予殷商这个时代一个底色,或许最合适的是粉色。
就像一个怪诞的迷梦,白色的野雾被神鬼涂抹上了一道又一道血痕,‘殷红沉重的血’和‘幻白诡谲的雾’搅和在一起,变成那种五彩斑斓的血粉底色
张建伟就这样张开双腿,箕坐在一片有些荒凉的河滩沙洲上,河水在宽浅的河床上静静流淌着,在远处是一片无边无际林子,身后是两三米高的茂密青苇
远处阵阵林涛送来温柔的风,身后的青苇长叶簌簌作响
目之所及,空气清新又澄澈干净,整个世界崭新都的不像话;水也透明纯净,若不是有水面的波动,脚边的粗粝白沙竟然看不出是泡在河中
如此原生态的地方不仅仅意味着美好,也暗藏杀机
眼前三米的地方,两只瘦弱的豺狗模样的生物,正呲着牙、舔着嘴,垂涎欲滴的看着自己。显然这黏黏的哈喇子流了一地的犬科动物,馋他的身子,很馋很馋
此时的倒霉蛋张建伟、并不知道他已经穿越到了3500年前的殷商
他以为自己只是被洪水冲到了城市的郊区而已
但他知道,当务之急是怎么驱赶走眼前这两头杂毛畜生
多年的训练让他心中镇静许多,目光坚定的直视那豺狗的眼睛。心中却疑惑起来,眼前这两条枯瘦的灰毛豺狗,虽然一副皮包骨的模样,但绝对不是狗
应该是野狼,他心中下了判断
因为它们贪婪又残忍的幽幽瞳光。他在草原驻防时,曾见过这种游荡在广袤莽原上绿油油的眸光,就像是一盏盏悬浮的炯炯鬼火
野狼身上长一块、短一片的狼毛有些斑驳,这是长久生活在野外,换季脱毛所导致的
前面那只杂毛野兽,低垂的蓬松尾巴和紧绷到有些颤抖的后腿膀子,一副随时上前扑咬的蓄势待发模样。
后面那只‘狗坐’着,若无其事地眯着眼,舔舐着蘸满猩红血迹的嘴毛,森森利齿间夹杂着紫红的牙龈和猎物的碎肉
他视力一向很好,这些细节被他看的清楚,心中的疑惑却更甚
野兽对恐怖直立猿的畏惧,是刻在它们DNA里的。在物阜民丰的华北平原,人类再次耕耘劳作了几千年,别说林子里的野兽了,就连土里的蚜虫田鼠都被人们时不时地清理一遍
所以活下来的野兽基本见人就跑,即便是再偏僻的荒山野岭,也不会有眼前这种‘想吃人的狼’
‘没听说过,哪里有这种嗜血凶性的荒豺野狼啊?应该是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吧’,张建伟在心中疑惑着,双手却向身边摸索过去
他下意识像找个武器,石头或者木棍,无论什么武器握在手里都会增加人的胆气
他想起前些天,和女朋友去动物园看那些狼,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的,满眼谄媚,又怎么会有这种包含嗜血煞气的眼神气势?
这种淡漠生命的眼神,他只在一些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外国同行身上见过。即便是国内那些经历过战争的老兵,眉眼之间仍然十分凌厉,但也绝没有眼前两只灰毛豺狼这种眼神,那是每天游走在生死搏杀中间,一种生死如常的淡漠
其实狼也好、狗也罢,这些野外生活的竖瞳食肉野兽,都是天生的机会主义动物
他们永远不会去轻易招惹能够杀死他们的更强者,欺软怕硬和对强者的服从、规避,早已写进了他们的骨髓里
所以越是做出一副气势汹汹、杀气狠辣的样子,越能避免和这种机会主义动物发生冲突
相反,若是张建伟露怯,他们一定会扑上来狠狠撕咬
‘算了,不管你是哪来的杂毛畜生,也不管是狼是狗,不栓绳还想吃我?那就得直接打死!也算为人民除害了’
想到此处,张建伟动了杀心
眼神更加凌厉锋锐起来,与在前的那只豺狼保持着目光接触,并且努力使自己的气势凶狠一些。他练过射箭,凝目是他的基本功、童子功
他悄悄向后摸索的手掌上传来异样的滑腻触感,就像摸到了死去多日的糜烂血肉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回头看去,看到了那被狼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也看到了手上摸到的那块包裹着粉色脂膜的动物眼珠
就在此时
他脖子后汗毛陡然立起
森森狼嘴裹挟着腥臭恶风,骤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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