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的眼睛》

小说简介：我的右眼不对劲它，活了并且它让我看见了世界的另一幅模样。

章节试读：

　　2014年9月上午6:00，付顺县人武部大院前，挤满了形形色色的送行人，欢庆热闹但略有些许悲伤萦绕的环境下，大巴缓缓驶出人武部大门，人群也随着大巴消失在远处渐渐离散。

　　我叫陆夭，我参军了。

　　三个月前我还是一名学生，正读高二，说起为什么在正该奋斗于学海的年纪入伍，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职业学校并没有让我对未来有所期待，当然，也不值得有什么期待，也可能是因为我总是这样，没有目标也就无所谓选择。

　　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一段对话。

　　“我想去当兵，已经报名了”炎热的午后，冗长的阶梯，花草树木之间，炙热的微风夹杂四周的蝉鸣鸟叫，我转身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走在身后的女友明显有一丝诧异，就那样站在矮一阶的青石梯上抬头望着我，阳光透过树叶间隙，肆无忌惮的映射在她脸上，晃动的阴影也许就像她此时的心情，阴晴不定。我知道，正值青春年少的我们，懵懂又憧憬的爱情，这句看似不咸不淡的话，于她而言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一定要去吗？”，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得到了这样一句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问题。

　　“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作答，毕竟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去，也就给不了我一定要去或者不去的理由。

　　“我不太希望你去”

　　确实，我没有必须要去的理由，我们交往一年，彼此都是对方的第一个交往对象，感情稳定而且持续上升，这样的前提下，提及此事，显然不太合适。

　　“我知道了，再想想吧”

　　随着大巴的颠簸，思绪回到现在，看着窗外缓缓略过的建筑和人影，我知道既然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我只能向着既定目标走下去，与其空想，不如适应。

　　此时的大巴上，相近的人都低声聊着天，毕竟都是一个地方报名入伍的，相互之间认识也很正常，然而我比较特殊，户籍在老家付顺县，却在潞溪市长大，所以车上一众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侧头看了下坐在身旁的人，对他我是颇为好奇，因为按要求是要剃掉头发的，他却依旧留着一头浓密齐耳的头发，当然，这不是个例，皮肤很白，棱角分明的脸，浓厚的眉，弧线清晰的双眼皮，双眼眯着低头看向手中把玩的一个比较别致的钥匙扣，眉头有些紧皱，像是在思索什么。我并不是一个外向的人，所以即使我们相邻而坐，我也没准备和他进行交流，扭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陆夭，记得19年9月一定要退伍”

　　我很笃定我没有听错，哪怕周围并不安静，哪怕这句话说的很轻，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听错一个字，这个声音就从我的右边传来，我忽略了后面关于退伍的话，我只是疑惑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因为我确信在人武部院内点名的时候，我并没有和他在一个方队，按理说只有接兵干部会知道这个信息。

　　我皱着眉转头望向旁边的那个人，发现他并没有看向我，依旧低头把玩着那个钥匙扣，脸上并无表情，刚才的话就仿佛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般，当然，如果他没有提到我名字的话。

　　“不好意思，你刚才是叫我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听到我的询问，他侧头看着我，我看的出来他的眼中有一丝忧虑，然后意味深长的说

　　“记住就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还没得到回答，最前方站起一个人，拍了拍手，随后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是你们的接兵干部，我叫王之，接下来你们会到闽都兵站进行为期半个月的适应训练，到了兵站后，会有专人安排你们后续适应训练的相关事宜，我只有一个要求，在这期间别给我找麻烦”

　　说完名叫王之的干部就坐了下去，也没管周围的人有没有想说的，自顾自的掏出了手机。

　　我也随之再次扭头看向身旁的人，等待着他的回答。他此时的神情很奇怪，就像是在作出什么艰难抉择前的扭捏一样，但一直没有回答我，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刚才我和他短短的几句对话是我的错觉。

　　迟迟得不到回答，我也就没多想，我并不是那种会被好奇心占据大脑的人，扭头继续看向窗外。但是这种疑惑的感觉让我突然联想到一件事。

　　去年夏天放暑假的某个傍晚，我一个人在家，我家住八楼，楼上还有一层露天层，划分了四个区域，属于楼下对应的4户，天气实在过于炎热，我准备上楼取晾晒好的衣服然后洗澡。

　　当时正值8点，天刚刚擦黑，我取好衣服随即下楼，在走到8-9楼转角处继续向下的时候，我恍惚间瞟眼看到上面露天层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衣服，头发也灰白的老爷爷，直立立的站在那里看着我没有表情，我很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我在这里住了多年，一直不太清楚隔壁邻居的情况，而且我刚才上去也确实没有观察周围有没有人，也许只是隔壁邻居吃完饭上来消食完毕准备下楼休息吧。

　　虽然这件事我没并没有放在心上，硬要说有相似点，可能这两件事都让我产生了一些比较耐人寻味的疑惑，毫不相关的人知道我的名字，突然出现在楼梯口注视我的邻居。看来是我的思维过于发散了，这时候还能想那么多。随即继续看着不断倒退的景物。

　　窃窃私语的声音随着大巴驶入高速路段后，慢慢安静了下来，现在也才早上7点不到，大部分人都选择眯一会儿，我没有睡，不是因为我不困，而是因为10分钟前开始，我的右眼就开始有肿胀感，很干涩但却并不痛。揉了揉眼睛我继续看向窗外，现在正处于9月，秋老虎，按说应该已经天亮了才对，但是现在外面仍然像有一层深色护罩覆盖一样。月亮也没有完全落下，并且相较于以往，今天的月亮格外的亮，那种冰冷的亮光，就像医院走廊上的灯光，虽然很亮，但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漠觉。

　　没过多久大巴驶入隧道，里面的灯光很昏暗，几乎看不见什么东西，由于右眼一直不舒服，揉搓之后稍微有所缓解，我也就闭上眼睛，大脑尝试放空，准备还是小息一会儿。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

　　我看到大巴驶出了隧道，没错我看到了大巴驶出了隧道，奇怪的是我现在看到的画面，总感觉缺少点什么，视野有点窄。我又看到了远处挂着的那轮冰冷的月亮和其周身散发更加明亮的光，那月亮就像在一张涂满黑色的纸上，随意洒落的一滴白色颜料，独自绽放，但是颜料周围的黑色并未被染指。

　　我的眼睛没有因为这幅诡异的场景多做一点停留，因为我已经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我脑海里现在疯狂的运转。

　　为什么？

　　为什么我能看见？

　　身体的每一个感官明明都在告诉我，

　　.

　　.

　　.

　　.

　　我现在

　　是闭着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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