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六子之苏州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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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六月苏州，阴雨连绵。

　　雷声碎着乌云，夜幕在淅沥的雨声中蔓延着黑色。

　　漫天的银针倾盆而下，垂直地扎在青砖红石的地面上，前仆后继，永无止息。

　　此刻，寂静的章家大院，仿佛忘记了白天的喧闹鞭鸣。只有门前落下的雨滴，时刻提醒着屋檐下负手而立的中年人，这雨已下了四个时辰。

　　几盏油灯忽明忽暗，灯芯随影摇曳，点缀着并不空旷却显庄严的大堂，给这室内增添了来之不易的光亮。老人闭着眼睛端坐着，约摸已有七十岁的高龄，枯槁的左手盖在右手上，那碧绿的翡翠戒指在灯光下也换了种光泽。要不是老人左手食指不自觉地拍打着右手背，仿佛他已睡着了一样。还有两个男人，长得并不像，一壮年一青年，分坐在老人身旁，垂着头，时不时地各自叹气。

　　章成桦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屋内，他实在没心情欣赏这倒霉的雨景，为了安排今日父亲的寿宴，昨晚上一夜未睡，今晚又注定睡不好。

　　“父亲，三年前我就跟你解释过一次，那场大火是命中之劫；可是旦夕祸福，时过境迁，你又何必执着已经消失的东西呢。”章成桦踱来踱去，“这几年来，你总提旧事，仿佛那东西能自己长腿从火堆里逃出来一样，真是莫名其妙。”

　　老人并未言语，甚至眼皮动都没动，还是静坐在那，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大儿子的话。

　　章成林轻拍了一下老人的手背，安慰道：“父亲，大哥说的没错，事后我们也明里暗里派人查了，八年前你书房里的那场大火实非人为，恰好油灯未摆稳，恰好窗户未关严，恰好大风一催，油灯倒了，星火之势便不可遏了。”

　　老人忽的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二儿子，一字一顿道：“你今年已四十有二？”

　　章成林被父亲这么一盯，忽地结巴起来，“是是是，父亲记得没错。”

　　老人突施冷手，一把扯过二儿子衣领，饶是《纯元心经》已练至七重的章成林也躲闪不及。“那你倒是说说这四十二年，哪年苏州的六月初三，哪时，又哪刻，你曾见过能吹翻油灯的邪风？”

　　章成林颤颤巍巍，咽了口唾沫，低下了头，老人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成杨，你也说说话，今天再不跟老爷子说明白，我们兄弟三人怕是陪着雨声挨到天明。”章成桦道。

　　“我没啥好说的，我也说过很多次了，八年前的那晚，我穿好衣服跑到书房，那时已经围满了人”章成杨站了起来，“你们比我先到书房，你们都无能为力，我又能从火中救出什么。”

　　此话一出，又是短暂的寂静，三个兄弟陷入沉思。

　　“成杨，大火的那晚，你说你已睡熟，你是听到有人呼喊，才惊醒披上衣服，对吧？”老人又看向了年轻人，“可你在着火前的半个时辰，根本就没在屋内，其实你在撒谎。”

　　此话一出，成桦、成林同时望向了最小的弟弟，疑惑与诧异，在这夹杂的雷声中倒似诡谲。

　　章成杨道：“父亲，你凭什么说我没在屋内。”

　　老人手指着成杨道：“因为我在花园假山后见过你。你没发现我，我看见你...走去了书房。”

　　章成杨怔目道：“那晚也是无月夜，子夜已至，父亲，和我身高相近体型相似的人，大把人在，我们院内的刘管家，护院赵韩春，还有其他人，你凭什么断定你晚上看到的人是我？父亲，时隔多年，你又这番说辞，真叫人寒心。”

　　老人幽幽道：“如果一个父亲，连自己儿子的身影都认不出，那才叫寒心。”

　　老人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这三个儿子，“八年前的六月初三，子时，老大没睡，老二也没睡，老三呢，也没睡，我所言不虚吧。”

　　三个兄弟刚要辩解，老人摆了摆手，“其实无论谁在着火前偷走了《碧波丹卷》，也没什么用，没有我的十字心诀，你们参不透那绫绸上的上乘武学。”

　　“我还能有几年光景。”老人摇了摇头，想起往昔带几个儿子城外捕猎的时光，又不由得黯然神伤。

　　“父亲，我真没打过《碧波丹卷》的主意啊，我哪有机会去拿，着火那晚，我虽未熟睡，但也是在管家之后才到书房，我也积极救火了啊，奈何火势太大，那《碧波丹卷》也随着火势化为了......灰烬。”章成桦道。

　　“我也是，父亲。那《碧波丹卷》从到你手再到大火，也有二年，据我所知，那上面的武功，你也才参透一二。既然这么难学，我偷他有何用呢，我的《纯元心经》尚有不解之处，我也没道理去拿啊。更何况为了这搞不懂的东西，还要在自己家里放把火，我...我实在是干不出来。”章成林也站了起来。

　　“父亲，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也没拿。”成杨却坐了回去。

　　“罢了罢了，你们都回去睡吧，我已找可靠的人来查，相信人已经在路上，不日便到。”老人走出屋门，朝卧房走去。

　　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跟在父亲身后。

　　老人忽的站住，“其实我，我真的希望你们三个都是清白的。”

　　老人回头正色道：“但是，总该有人，为这八年前的大火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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