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存在只是一种象征,但是你不存在,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很特别。”木树指着金喙说
“你不是也很特别吗?”金喙说到,“要是我不说你是只鸟类,别人还以为我在跟一颗树对话呢。”
“额......,我说的你很特别并不是指名字。”
“哦?这样的话......你可要注意点了。”金喙本能的全身紧张起来,以至于他的羽毛都“站起来”了。
“不要紧张,我明白你的意思。哦!不好意思,是我失敬了,我还没有对刚才的事情向你道谢呢。”木树连忙引开话题
“别在意,我也是刚好经过这里,话说你怎么会自己在人类的领地上?”金喙解除警戒并问道
“哎~这是族长的决定。”
木树,斯塔特雨林鸟类族长的继承者,根据族内规定,继承者被认定后,需要在规定时间段内完成一项危险的任务——探索新领地。这是身为一个继承者的职责,需要由此来证明继承者真实的能力。
“当然,要是我不能活着回去,那也就说明我没有这个资格。”
“这样啊......”金喙若有所思的说到
“看你的外表,应该不是我们这片森林的鸟类吧。”木树端详着金喙说到
“是的。”
“呼~虽然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但我还是好奇......”
“不行!”金喙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就当我没说过。”
木树的好奇并没有让金喙感到意外,跨海飞行的鸟,在这种气候下确实很特别。
“有没有兴趣请我感受一下你们这里的风土人情?”金喙换了个话题缓解尴尬
“哈哈哈!来者便是客,哪有不招待的道理,不过......”
“还有多久?”金喙抢在木树之前问道
木树愣了一下,很快他又清醒了过来并说到:“两天。”
斯塔特雨林是世界上最为古老的热带雨林之一,其在世时间已有1.3亿年,其物种的多样性非常丰富,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是离着金喙老家最近的一个大型热带雨林。
傍晚,金喙望着西北方向上那火红的落日,不知是在怀念故乡还是在思考其他的。暗红色的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映射在金喙头顶后仰的毛发上,棕色的羽毛在落日的照耀下,显得那么暗淡,似乎看起来有些光彩,又看起来灰暗无光。此时,木树叼着一只看起来像是食物的东西降落在金喙一旁。
“我们这里的特色就是这个了,虽然味道算不上鲜美,但是能填饱肚子,招待不周,见谅。”
“有劳了。”金喙感谢道
对于鸟类而言,在外探索是需要时刻注意的,没准就可能会被食物给毒死。
“嗯~还不错。”
“能合胃口就行,要知道,在这热带雨林里,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愣头青被抛尸荒野,成为肉食者的大餐。”
“大餐?你说的是人类吗?”
“是的,对于这片森林来说是,他们是外来者,怎么可能一开始就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呢。”木树解释道,“但是,我见过高手,赤身裸体在这片森林里待过大概一个月。”
“的确是高手,但对我们来说,那些猎人才是高手吧。”
“他们?是高手?我可不这样认为。”木树不屑的说到
“哦?有何见解?”
木树指了指自己的脚说到:“凭我这只脚,我能踩死几十只蚂蚁,但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高手。”木树收回翅膀说到,“欺软怕硬是生命常态,掠夺弱小是生命的本能。正是因为这样才能生存,生存是一切的根本,若是生存都无法实现,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木树说这看向金喙,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金喙眼中充满光芒,像是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珍宝。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那方面的爱好......”木树紧张的说到
“巧了,我也没有......等等,你想啥呢?”金喙疑惑的说到
“亏我一本正经的讲道理,你瞎想啥?”
“???”
“聊正经的。这就是我的见解。”木树说到
“不愧是继承者,认知层面既然能达到这种程度,佩服。”
“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
“......”
“别在意,我看的开。”
“谢谢。”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这个高度还行,夜里有出来活动的,最好别站的太低。”
“嗯。”
深夜,暗淡的乌云被月光拨开,皎洁的白色散落在幽静的树木之中,安静的都能听到树叶的呼吸声。此时,一双眼睛紧紧的注视着木树和金喙,注视着他们的每一片羽毛,每一次呼吸。随着乌云再次降临,那双眼睛也消失在了幽黑的树丛中......
阳光又一次透过繁茂的树叶,又一次从东方升起,又一次击退黑夜。这熟悉的景象金喙不止一次见到过,但每一次都那么的陌生......
“我们该出发了。”木树打断了金喙的沉思
“哦!不好意思,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等有时间可以给我讲讲吗?”
“等有时间再说吧,你现在没那么多闲暇时间了。”
“也是,不过接下来会非常的危险,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前去?”
“嗯,有些感兴趣的东西想去看看。”
“哦?也罢,我就不过多询问了,咱们出发。”
金喙在木树的带领下,来到了斯塔特雨林外围人类的领地,具木树所说,此次考验的任务是寻找一个人类。
“寻找一个人类?”金喙惊愕的问道
“是啊,当时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反应,之后......”
“人类真的能与我们鸟类交流?”金喙激动的问道
“......”木树用他那呆滞的目光看着金喙,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怎么了?”金喙警惕的问道,这样的情况他不是没有遇到过,本能的反应让他警觉起来,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事。
“哎~算了,在你面前说谎没什么意义。”木树叹气道,“此次任务中确实有这么一条,但我觉的这是不可能完成的,况且,这一项任务也没在必做要求内,所以,我也没太在意。”
实打实的谎言,金喙心里很清楚,若是没太在意,为什么会在人类的领地上遭到追杀,又为什么还要再次进入人类的领地去找一个人类,但是,想到现在他只能依靠木树在这片陌生的森林里活动,金喙并不打算揭穿木树的谎言,而且,木树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我看你品格不错,况且我昨天救过你,我猜你不会有意加害与我的,是吧?”金喙放下之前的警觉说道
“那是当然了,而且,我有什么理由加害我的救命恩人呢?”木树反问道,“放心吧!斯塔特鸟群是非常好客的,大多数鸟类都非常厌恶在背地里做腌臜之事。”
“嗯!我答应过你有时间跟你讲讲我以前的事,你也要答应我有时间跟我讲讲你的事哈。”
“非常乐意,来!我们互羽誓约,以此来表示我们之间的约定吧!”木树张开半边翅膀说道
“互羽誓约?”金喙疑问道
“这是我们斯塔特鸟群的习俗,就是你我翅膀相接触,‘互语为言,触羽为誓’。”
“好!那我就入乡随俗了。”
金喙也张开了半边翅膀,同木树接触,但木树脸色突然厌恶了起来,并说道:“用右边的。”
之后,金喙才知道,这也是他们的习俗......
“刚才你的话还没说完,之后怎么了?”金喙问道
“啊?哦!之后我也就没再过多询问,反正可有可无嘛,哈~哈哈......,天气不错哈~”木树装作无所谓的说道
“......”
算了,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的,金喙心想,反正都带我去了,事实是怎么样,自己早晚都会弄清楚的。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个沿海的村落,木树带着金喙直接来到了村落边缘的一个小木屋窗台上。金喙心里直接发起了牢骚,这还需要找?
木屋中,灰白的蛛网占领了所有屋角,桌子上的灰尘没有一丝躁动,孤独的水杯在桌上早已干涸,厨台上各种腐败的食物,蟑螂遍地,苍蝇蚊虫更是在这“舒适”的环境中飞舞,屋顶还有几束阳光射入,房门和窗户更是聊胜于无,在不知是床还是沙发的家具上还躺着一个老人。
“这可不是人类能住地方,但确实有个将死之人住在这儿......”金喙看向木树说道
木树没有回答金喙,而是右膀翅在前,左膀翅在后,头部稍低,双眼闭目,姿态即为恭敬。
“你说的没错,我大限将至,活不了多久了。”老人沙哑的说道
金喙有些迟疑的看向老人,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回话确实是在回应他说的话......
老人拖动着他那腐朽的身躯,如骸骨一样的手扶着那满是灰尘的桌边,踉跄的向金喙他们走去,手掌在桌上扶过的地方,露出了桌子原本的黑褐色,不知过去了多久,金喙终于见到了老人的面容。
肤色黝黑,雪白的发丝仅汇聚在眼眉、腮部、下颚和人中处;嘴唇干煸,面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眼神迷离,眉心处的红痣若隐若现;衣弊履穿,腐气弥漫全身,蝇虫环绕其周围。这比金喙之前见过的拾荒者还要凄惨。
“我在这里已经等你许久了,金喙。”老人来到他们面前缓缓说道
“你知道我?”金喙平静的问道
“看来,你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指引你来到这里,想必应该是有高人指点吧。”
金喙与木树做出来同样的鞠躬姿势并回答道:“是的,尊敬的引渡者。”
“哦?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知道的多,那我就不过多解释什么了”,老者张开他的嘴巴,用他那如骷髅一般的手指狠狠的掰下了他唯一一颗完整如玉的牙齿,“看来是没错了,这颗伴我一生的信息,今天终于可以传递了。”
“这就是向标?”金喙问道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了一种诡异又带有一丝期待的微笑,“吃了它。”
乌云密布,阳光渐渐暗淡了下来,本就乌烟瘴气的房屋内又增添了几分黑暗,屋顶的那束光照也不知去往了何处。随后,一滴雨水击中了那枚晶莹剔透的牙齿,第二滴,第三滴.....直至此时,整片大地都被覆盖在雨水的冲击之下,土壤被浸泡,被溅起,被流放;草木被侵占,被击打,被压制。唯独那颗白玉,从老人放下的那一刻起,不论雨滴如何轰击它,摧残它,它都纹丝不动。示威于上天,藐视于万物。
木树依旧保持这原有的姿态,仿佛他自己的时间暂停了一样。而此刻,金喙与老人依旧对视着,看着老人的表情,金喙有种不明所以的感觉,换作是其他的事情,他应该会第一时刻逃离这个神秘的人类,但是,他做不到,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在催动他要按照老人的意思行动。不过,他终究不是线上的人偶。
“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要问几个问题。”金喙说道
“好啊!我这老头子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咱就来聊聊吧,就当做是给我这个将死之人解解闷儿。”老人回答道,眼神中还微微带有一丝期待与激动,金喙也察觉到了,老人并没有说谎。
“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金喙问道
“是啊。”老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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