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儿来的滚哪儿去,这儿可不要你们两个废物!”粗粝的双手推搡着楚合川,连同他的妹妹楚衣一同推至门外。
“我去,这是哪儿……”楚合川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倒在地上疯狂地捂着脑袋哀嚎,马厩管事儿的看他不似假装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嘀咕,为了息事宁人就吩咐下人赶紧把他们清理出去,免得晦气。
“呃,好疼……头,疼……”楚衣没见过哥哥这般模样,急忙扶起楚合川就要往外面走。
“诶诶,别急着离开啊,”驱赶他们的下人中有个眼尖的看见了,用手掐着她的下巴细细端详,面上是止不住的猥琐,“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妞儿了,陪大爷玩玩儿?”
楚衣白皙的小脸被掐得泛红,懵懂的眼睛里满是泪:“你,你赶紧放开!”
“哟,脾气还挺大,大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说着就要往她身上靠。
“楚合川你干什么?”那人没想到刚才还在撞死躺尸的人忽然站起来拦路,语气里更是不耐烦,“赶紧给老子让开!呵呵,废物……”
楚合川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这下被他一推又倒在地上。
“没本事装什么英雄呢,有那本事你爹娘也就不会在那深山老林里没了性命,楚合川,你现在就是个废柴!”
梦魇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可惜他现在神识恍惚,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依稀听到什么废物,爹娘之类的。
谩骂声吵得他头痛欲裂,好疼,脑子像是要炸了……楚合川抱紧头蹲在地上,却被误以为是害怕。
“我就说你们楚家养不出有能耐的,这下就求饶了,狗叫两声给我听听,兴许我还能放你一马哈哈哈……”
“操!烦死了!”骂了一声瞬间拳头落在脸上,方才还在嚣张的人没有任何准备脸上落了一拳,湿热的血从鼻子里流出来。
“你踏马胆子大了,敢对我动手!兄弟们,给我上!”
随着时间推移,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背上,楚合川一动不动,死死捂着身下的楚衣不让她受一点伤。
“呜呜,哥,哥哥你别坚持了,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求求你们别再打了……”哭声从胸口处传出,闷哼声不断。
他大概肋骨折了,楚合川想,胸口有点湿,她应该是哭了。
“妈的,这小子皮真硬实。”不知是谁骂了句,冲蜷缩在在地上的毛头小子狠狠啐了一口才离开。
“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你妹妹,我会搞到手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没了声音,那帮人应该是走远了,楚合川试着动了动手脚,还好,还能动。
“嘶——”不料刚准备撑起身子就激起阵阵剧痛,从后背传来的痛楚让他不禁皱起眉头放轻呼吸。
“哥,哥!你没事吧……”楚衣钻出来哭着,小小的一个,眼里全是心疼内疚,动作却极其熟练地为他包扎伤口。
没有绷带,就只能撕下几片布料做包扎,楚衣抽噎着,手上动作不停。
“多谢。”楚合川好不容易活动了下身体,冷不防地牵扯到背后的伤口,从嘴里挤出话来。
“哥哥不用客气,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不会受伤……”说着眼眶里再次蓄满泪水,楚合川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手忙脚乱为其擦泪。
“别,你别哭。”
“嗯……”少女委屈着答应下来。
“你……为什么喊我哥?”犹豫许久还是问出这个问题,想不到少女听完就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我们是兄妹啊,哥哥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嗯……他确实没什么印象。事到如今他已经确定自己穿越了,还是魂穿,而且是没有任何系统加持的纯小白穿越。
“别急,哥哥只是头有点疼,一时想不起来,忘了……”说着还揉着太阳穴装作困惑的样子。
“哥——”楚衣扑进怀里,只觉得更加伤心,她的哥哥,失忆了。
“这儿是明绝大陆,你是楚合川,我的哥哥,我是楚衣,我们原本是在这儿做工的……”
从她的话中了解到自己现在生活在异界,且原主父母身为低阶符修在夜猎中被人坑害身亡,为了生存,兄妹这才不得不投靠边城马场,在马厩里做起了杂役。
“这开局,可真是天崩地裂。”楚合川自嘲般笑道,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会因为年纪小加上出身而倍遭歧视。
“哥哥说什么?”楚衣有些奇怪,她的哥哥,好像从那次病后就变了,以前他可是从来都不会护着自己的。
“没什么,现在我们无家可归了,走吧。”
“去哪儿?”
“去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才找到个破茅草屋,木门早已因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只能堪堪遮住视线,风嗖嗖地往里刮,好在现在是三伏天,不用担心风寒。
楚合川沉默了会儿开口:“为什么总是看着我?”
正在支起下巴看他的女孩被抓包,不好意思地笑笑:“总觉得,哥哥变了不少。”
“哪里变了?”
“好像除了外貌,都变了。”楚衣实话实说。
“哥你干什么?”看着楚合川脱掉上身短褂不解道。
“我这伤若是不处理,怕是活不到你及笄那天。”
楚衣清楚地看见她的哥哥身上纵横交错着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疤,还有青紫的伤痕,是方才那些小厮们打的。
“那哥哥要怎么办,我们,没有药……”说着便沉默了。
她说的没错,两人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穷得叮当响,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干净的衣裳,哪里来的钱买药看病。
医院的台阶是穷人们踏不过去门槛。
“不打紧,你过来,按住这儿。”楚合川指挥着她按住自己断掉的肋骨处,虽然他不是医学生,但断掉的胳膊可以通过上石膏固定恢复,那肋骨应该也可以吧?
别无他法,只求能有点用。楚合川向上天祈求早日恢复,否则……看着那个身高不到一米三的小姑娘,她怕是在这儿活不下去。
“呃!”刺痛从肋下传来,几乎要痛到目眦尽裂,但还是咬着牙坚持。
布条裹挟几根拾来的木板简单进行固定,接着被小心翼翼搀扶着到门边。
“就这里吧,你先歇着。”费力坐下,只觉得胸口处异常压迫,像是待在千米深的水下。
“我想靠着门框休息下。”说完就闭上眼睡去,呼吸逐渐平稳。
楚衣见状坐在一旁也闭上眼休息,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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