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进田》

小说简介：扑街高中生，卖点字混混外快

章节试读：

　　与此无关可我甚是喜爱的一句话。

　　“理想大于天，越苦越向前”

　　他驱车来到了这片地，带着一些东西，在一个依旧是一个人过的节日里。

　　这是他许早之前就想来的一块农田，位于小城的灯红酒绿外的一条公路旁。

　　农田外边再往外，是更大几块的农田，和在了一起，构成了他最早的一篇偏乡土的中篇小说。

　　把车靠在公路旁停好熄火，退去单薄的防风外套后，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田。脚踩在雨后的泥土上，多少有些湿滑。

　　他寻了处田埂坐下，把东西放好。像个老农一般，岔开腿，手耷拉在膝盖上，手上夹着一根杂牌的烟，未碰过一口，只是任其在微风中明灭地闪——是在他很早就学会打发时间的方法。

　　他看着夜下的农田，来往的事像种子，在这片地上发芽生长，可并不野蛮，是被多种角度干涉的生长。

　　对着这片土地出神，是热爱这片土地的。而脚下的这块地，从真正意义上的踏足，到现在于这边赏月，前前后后也才四次。

　　秋天夜晚的风很凉，何况是在乡间，穿着那套万年不变的黑t短裤。可等到他打了个喷嚏，抖了一激灵，才反应过来。

　　喝些从家里泡好的茶取暖，经过半小时的驱车，也早就只剩些温热。胃里空荡荡的，喝着茶其实并不是舒服，可他又忘记吃饭了。只能对付着，小口小口地抿着。

　　他也忘记了过来这片田野要干什么，这几天在上学时似乎很期待这边。因为第一次来时，他趴在这写着他的宏图伟业，从傍晚时分，一直到夜幕盖着他的脑袋。他很记住那种感觉。

　　然后便晃着晃着，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十八岁，虽然是虚岁，可前些日子才过了生日。

　　他也没去记，更没去过，像老七八十的老人，倔强地说着不要，问其原因，也和他们一样，说是老(大)了。以至于到了生日那天，还得爸妈的提醒才能得知。

　　其实，对他而言，十八岁更像一条线。十八岁之前，他好像比谁都成熟，十八岁之后，他好像比谁都幼稚；十八岁以前，他好像什么都会，十八岁以后，他需要拼命去跑……

　　就这样地出神，手上夹着的烟燃烧殆尽，把烟头压入湿润的农田，仰着天上的月亮。正逢中秋前后，月亮的确像书上说的，又大又圆。

　　有这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像这块土地的主人，像个吝啬又厚实的老农。

　　尽管他连眼前这一片农作物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十八岁的老农，如此也是应该的。”

　　他含着声音，低糊地说着。

　　他总喜欢轻轻念着这类话，又觉得莫名地悲哀。

　　他去过几次大城市，也不迷恋那边的人如潮汐；住过一段时间真正意义上的乡下，更害怕那里的乡土关系。所以他看见和他差不多的人，总会有些悲伤：他们处在这样的年代，见到的风景远不止脚下，可却处在这样的小城，这是个求上不能，求下不肯的地方。

　　他不太清楚要如何去形容，形象地去说，那大概是城市最外围新修的公路和小镇的农田接攮而产生的一条排水渠。城中气派的汽车来回飞驰，农田上麦子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当然，如果能忽略飞驰中的汽车随手扔下的垃圾，和忙碌一天后的老农啐下的浓痰，那就是最好的。

　　他不觉得这是一个人的悲哀，也不是一群人的，可至于再往大了，他也不知道，因为他没见过。但他宁愿相信没有。

　　木木地坐着，夜里的农田蚊虫很多，所以他提前喷好了花露水。可还是有着顽强的蚊虫，避开他的驱逐，固执地在他习惯性裸露的腿上咬着。

　　他说他习惯让自己去跑，不止是为了逃避什么，也是想让自己更充实些，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日子，他从最开始的浑身抗拒，到现在学会享受，转变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只是摔了几跤，就学会了。

　　他蛮认同，人是一瞬间长大的动物，像身高，像体重，或许隔几个月不见，就变化了许多，他知晓着，因为这点在他身上体现过很多次。

　　也像书上常说的精神意义上的长大，可对于这个，他拿不出太多的例子。或许有，以前总坚定地认为自己很大了，可事实往往像他说的轨迹一样，到了一个极端以后就弹向了另一个极端，所以他还不清楚他自己是否成熟着。

　　就像眼前的农作物，虽然是在金秋，可他却无法去分辨好坏成熟。

　　忽然地，远处有烟火升腾，随后伴着爆炸声，闪出一块巨大的花。点起了一种信号，前方的远处荡起了密集的烟火群，摇开了他眼底的波澜。他背后的小城也不约而同地点燃了。天上的火光点在他身上，照亮了田，和月光辉映着。

　　他了然，快到凌晨了。

　　在这南方再南的小镇，自然有南方的古老和封建。在南方，这样的节日，城里的人多多少少会回乡一趟，或是祭奠，或是祈福，又或是风俗。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也不可沾染了一些南方古道。对于这些，是敬重，是畏惧，也是孩童一样地向往……

　　抛开这些古遗物，又点燃了一根烟，疯长的岁月的确在接轨着古老的沉淀，年少的身躯也鞠身敬重于人世沉重的信仰……

　　回过神来，影子在爆鸣里像在水面上，忽灭地荡，眼前的几丝烟却不为夜风所动。忽然地，他心血来潮，站起身来。低头捡起了一块石子，是他以往写过的，那种块状物的心脏。随后远远击向目光所及的最远处——一座矮山的山脚，整座山都被更远的山笼罩。

　　目送着这块心脏飞不到那边的山脚，而是落入另一块田里，惊扰着地里的生物们。他安静地站立，看了很久。

　　站着风吹，山似乎还起了点雾，本就偏寒的身子更冷了些。怕身子受不住这样的湿寒，他才决定回家。

　　收拾好东西后，他依旧小心翼翼地穿出这片土地。等踩上坚硬的水泥路时，从脚底透过的结实感又让他恍了一下，像有一瞬间摆脱了那来自乡村的粘稠和湿润的多愁善感。

　　他找到了他的车，穿好防风外套，骑上车，向城的灯红酒绿驶去，像寻找，也像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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