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不在乎》

小说简介：“我敬爱的养父戴蒙.塞韦斯曾是位虔诚的七神信徒。他在世时经常教授我的箴言是「神爱世人」”“很遗憾，我并不赞同这句话。值得感谢的是，我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愿意赞同我的观点。”“祂来到，祂见证，祂不在乎。”“对此，我想说的是，七神就是婊子养的！”“当然，其它异端也一样！”———以上言论节选自《埃尔伯特一世：异端还是真主？瓦伦丁教皇本纪》

章节试读：

　　“先生！先生！您好，请允许我为占用您的一点点时间，为您介绍我们的天父和救主...”

　　卡尔正站在瓦伦丁唯一一处勉强称得上是镇口的泥路上，向来往的路人传播七神教义。

　　瓦伦丁是一处以畜牧为生的小城镇，罗恩羊和芦花鸡是小镇主要成员之一。

　　这里远离市区，工厂烟囱喷发的恶臭浓烟无法荼毒小镇居民的鼻腔。

　　但显然，瓦伦丁大量牲畜、随处可见宿醉的酒鬼、因经济不景气不得不拉长自己营业时间的妓女以及隶属教会的农奴们并不感激这样的空气。

　　他们大声咒骂着，大口大口呼吸排泄物、呕吐物和垃圾堆混杂而成的复杂空气。

　　蜡黄的肤色和佝偻的身形显然没有阻碍他们四处谩骂的精力。

　　庭厢火车载着中产阶级的淑女绅士们路过瓦伦丁这片不值一提的小镇，火车内的人们饮酒歌唱欢笑取乐，火车正载着他们驶向丹莫王国的首都——泰斯瑞尔。

　　火车里没人回头。

　　当然，这一切都和我们的主角卡尔无关。

　　他既不是农奴、也不是工人。只是一个幸运的，被本地七神教会戴蒙.塞韦斯神甫收养的流浪儿而已。

　　此时他还抱着赎罪箱，站在人来人往的泥土路上不知道该怎样解决今天的“赎罪课业”呢！

　　“七神在上，要是今天没收集到足够的赎罪券，本堂神甫肯定会把我带去他的「红房子」。”

　　即使有一位神甫做养父，卡尔也只是瓦伦丁七神教会的众多信众之一，身份无法给他带来便利，反而带来了排挤和白眼。

　　戴蒙神甫是个十足善良正义的老实人，不过很可惜。这位老实人似乎在教会内毫无话语权。

　　不仅戴蒙神甫自己不被主教看重，被都在派遣到瓦伦丁传教五年，至今都没有进阶，还被刚来瓦伦丁不足一年的本堂神甫打压。

　　连他的养子卡尔都被本堂神甫派系的修士指挥的团团转。每日的「赎罪课业」可是瓦伦丁七神教会的大难题。

　　「赎罪课业」就是让卡尔沿街向信徒售卖赎罪券。

　　这些修士们派遣卡尔时念叨着“散播七神恩泽”，但从他们的嬉笑嘴脸就能看出没有谁真的相信这样的拙劣谎话。

　　虽然七神作为西大陆唯一承认真神，信众遍布各处。

　　但这里是瓦伦丁啊！穷鬼和骗子的温床，妓女和酒鬼的起源。

　　瓦伦丁从不缺少黑暗和血腥，更不缺牲畜粪便。

　　但是钱？一个铜便士都拿不出来！

　　比起赎罪，这群人宁愿携带财富拥抱死亡。

　　就连卡尔也是这么想，他对七神的信仰远没有看上去的那样纯粹。

　　“哈！有人今天也没完成「赎罪课业」，要被拉去红房子啦！”

　　一个虚幻的身影在卡尔面前出现。

　　这是一个身后拥有三对黑色羽翼的男孩，金色发丝拨在脑后，宝石绿的瞳孔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13岁的男孩脸蛋白皙稚嫩，笑起来还有一对酒窝，即使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也不惹人生厌。

　　“阿斯莱德，把我送进红房子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你就是喜欢本堂神甫那种对男性儿童下手的肥胖猪猡？”

　　卡尔抱着赎罪箱走在回去的路上，完全没把出现的男孩放在眼中。

　　“还有，不要再用我的脸露出这样的表情。认识你这么久你难道还没用腻我的脸吗？”

　　“狗屎！狗屎！”天使模样的恶灵大喊大叫，不断穿过路过农奴的身体。

　　“那样的小角色哪里值得阿斯莱德大人出场。缠绕在他身上的恶咒怨灵还不如本大人见过的零头多！但这样的小货色对付你已经足够了。

　　承认吧！承认吧！你也很害怕他吧！不然怎么宁愿躲在你的懦弱养父的袍子下也不愿意和那个本堂神甫有任何交集呢！

　　神甫！神甫！

　　这样的猪猡也在为七神效力！七神的未来一片光明呀！

　　想想吧！想想吧卡尔！想想那个我们见过的可怜男孩，换做是你替代他被压在本堂猪猡身下……”

　　“好了，阿斯莱德！”卡尔抱着空空荡荡的赎罪箱沿着泥泞小路一路前行，期间耳边被塞满了垃圾话。

　　直到他绕过教堂，走到教堂背后的小木屋打开房门将赎罪箱放在木桌上后，才出言制止了恶灵越发开放的话题。

　　“收一收你的下流话吧，也许你忘记了，但我觉得有义务提醒你一下。

　　我还是个13岁的孩子呢，你这样的言论在教义里会被送上绞刑架的。”

　　阿斯莱德的脸猛的前倾，因为嘲讽而变形的五官几乎顶在卡尔的鼻尖。

　　“哈！一个孩子！”恶灵用教会唱诗班咏叹调挖苦道。

　　“一个杀过人的孩子？一个见死不救的孩子？

　　亲爱的卡尔，即使七神的信众万千，罪恶遍地可见，你也会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难道你忘了三年前我们是怎样联手演了一出好戏，让你从一个流浪儿一跃成为神甫的养子了吗？

　　千万不要隐藏你内心的恶毒与黑暗，正是这样的恶，唤醒了伟大的我。”

　　恶灵伸长脖子，以不可思议的延伸度用脖子将男孩环绕一圈，依旧将鼻子顶到对方脸上。

　　“千万，千万不要隐藏自己的本性。

　　在你的养父面前装装样子就好，可别真把自己当成七神的纯洁羊羔。

　　那样可就太遗憾了，七神可拯救不了你。”

　　恶灵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滴落，显然他没有自己说的那样遗憾。

　　“我的建议是你少遗憾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是谁都有能和自己面对面的有趣经历的，恶灵的威胁对卡尔来说是家常便饭。

　　即使成为神甫养子，有权利翻看教会书籍，被恶灵莫名其妙缠上五年后他也没有找到驱散对方的方法。

　　不过目前两人也只是互对对方喷垃圾话的实力，谁也伤害不了谁，局面始终稳定在一个诡异的平衡上。

　　“不过有一句话我深表赞同，七神确实无法拯救我。”

　　木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急促的喘息声先一步暴露了对方的到来。

　　卡尔侧身仔细辨别了对方的声音，对着恶灵露出笑容。

　　“我想要，所以我得到。七神泽被世人，神无法拯救的，我靠自己拥有。”

　　卡尔拉开木门，夕阳的余晖恰好洒满这个不大的木屋，阿斯莱德的身体破碎，一言不发的缩回卡尔的身体内。

　　“父亲！”

　　戴蒙.塞韦斯神甫站在门前，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中年男性此刻胸脯不停起伏。

　　因为极速奔跑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但他正用温柔慈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养子，不断挥舞一路紧捏在手里的信件。

　　信封已经被戴蒙神甫攥的皱起，但依旧可以看到信封封口处封着代表七神的七芒星火漆，信封上用漂亮的花体勾勒出收信人的姓名。

　　致卡尔.埃尔伯特，泰斯瑞尔贝勒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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